秋风萧瑟,卷起片片黄叶,如蝶般翩翩起舞,纷纷扬扬地飘落在清澈碧绿的水面上,水面清圆,波光粼粼。一叶扁舟之上,罟师起竿点在水面,水波荡漾,人在舟中、舟在水中,更显渺小,宛如片片身不由己、随波浮沉的落叶。
舟中一抹石青色衣的身影,静静地凝视着远方,仿佛与这宁静秋色融为一体。
淮州的秋景向来极美,不过江晚山此刻却无心细赏——他有一个不同寻常的想法,必须即刻得到验证,若是事情真如他设想的一般发展下去,那这淮州金秋,恐怕要变成淮州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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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山下了船,码头早已有车夫在等候,江晚山坐上马车,对车夫说道:“扬威镖局,有劳了。”
不消一个时辰,马车已至扬威镖局,奇怪的是,往日应该大敞着的镖局大门,此刻却是紧闭着。江晚山忽听见内里一片此起彼伏的抽泣声,心中不由得一紧,忙上前轻叩大门,无人应答,再加重力道叩了三下,这才有人开了门出来。
“请问您找谁?”前来应门的门僮看着眼前这个眉目极为出挑、异常俊美的男人,心中不免泛起一阵涟漪。
江晚山缓缓施礼拱手,说道:“请问你们邢总镖头在否?”
门僮听罢,心中虽有些疑惑——也不知邢总镖头哪里认识的这样英俊的男人,不过还是毕恭毕敬地回答道:“邢总镖头正在屋内,请公子您稍候片刻,小的去通报一声。”
“那便有劳了。”江晚山拱手道。
说罢,门僮转身快步走进了镖局内。
“镖头、总镖头……”门僮小心翼翼地走到正跪在灵堂前的邢小宝身旁,低声道,“外头有个容貌俊美的公子来访,说要见你,你看是不是……”
邢小宝以为是前来吊唁的亲友,赶紧抹了抹眼角的泪花,简单整理过了衣裳,便前去应门。
江晚山心下虽有准备,但是见来人是披麻戴孝的邢小宝,心头仍是一紧,小心地开口问道:“邢大义总镖头他……”
“家父……在数日前病、病故了……”邢小宝双眸通红,眼瞳中布满血丝,犹如两颗血球,一提起邢大义,眼泪便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样源源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
病故?
这么说来,不是被危采薇所杀。甚至,危采薇也许还没有到淮州。
早在得知危采薇从九华山取道南下时,江晚山便想到:这条路上,并不只有梅山派可能成为危采薇的目标。曾叛逃出魔宫的苍龙护法燕飞翎、玄武护法仇影山都已经死亡,假扮成九华派掌门陆眠声的朱雀护法陆离也已经死在了危采薇手中,如今只剩下了曾是魔宫白虎护法、现名邢大义的扬威镖局总镖头邢斩铁。
相比梅山派的人,江晚山隐隐觉得,以危采薇的性子,也许会更倾向于杀邢斩铁。
还没等危采薇下手,邢大义倒先一步走了,也算是个不是好消息的好消息——邢大义若活着,与危采薇交上手,势必会波及他身边的人,他死了反倒还好,至少不会连累他的家室、还有扬威镖局的这些镖师。
江晚山稍稍放心了些。
只是邢小宝整个人还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失去了灵魂一般,似乎连带着身体也变得异常虚弱无力,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孤独而无助地站在原地。
“无意冒犯,多有得罪。”江晚山见她这副模样,心情沉重地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还请总镖头节哀。”
他知道几句轻飘飘的客套话并不能给予邢小宝多大安慰,只是此刻他也想不出能够说些什么。
正如当初酒儿娘死后,也没有任何人能给予他任何行之有效的安慰一样。
只有等。
等着它从新伤,变成一道旧疤。
“你、你是……”邢小宝抹了抹再次濡湿的眼角,轻咳了几声,故作坚强地向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发问道。
“我是老邢总镖头的朋友,许久不见,本想着专程到府上来拜访一番,没想到……”江晚山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