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你这是把生米都做成熟饭了,你再求娶,多半带点威逼的意思了。风逐如是想着,心里头盘算了几下,觉着要不要去请一请长宁郡主从中撮合一二。
“她要当皇后。”萧恕苦笑着,又是一口酒液入喉。他不懂,那个能将活人困死的位置,有什么好的。
而她,居然宁愿嫁给自己的父亲,从此困守一生,也不愿意与他站在一处。
风逐一口酒卡在喉中,前前后后咳了好一阵,才道:“殿下你莫不是傻了吧?沈姑娘这哪里是拒绝了,她分明就是答应你了啊。”
萧恕蹙眉。
“我的殿下哟,你平日里的聪明劲去哪儿了?你是皇嫡子,等你正位东宫,她就是太子妃,待你继位大统,她可不就是皇后了吗?”
我的殿下哟,人家姑娘家脸皮薄没好意思直接点头,你这都听不出来?
“沈姑娘这哪里是拒绝你了,她分明就是在告诉你,殿下,男儿当以前程为重,让你以江山为聘啊殿下!”
是啊,她只是想当皇后,不是要当景帝的妻子。
“是我一叶障目了。”萧恕坐直身子,看着窗外青碧的银杏树,坚定道:“她要当皇后,那就当我的皇后。”
一整天了。
整整一整天,沈清晏都呆坐在窗前,两眼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鹭瞧着她这模样觉得她必定是有事发生。
今日她等到午时也没等到沈清晏唤她伺候,她实在担心就擅自进来了,结果就看到一地的水,而沈清晏就这么衣衫不整地坐在窗前。
白鹭悄悄走到门口,扯了扯门外的十一,道:“你说姑娘是不是生病了?”
“那你给姑娘摸个脉,我又不懂医。”十一平静地回答,十分诚恳的避开了白鹭的言外之意。
白鹭正想揪他耳朵,屋里沈清晏便将他们唤了进去。两人各自应了一声,便都进屋立在她身边了。
“十一,去找个工匠,给我屋里屋外的窗户还有门都装上那种木格子的架子,就像监牢里面防止犯人逃出去一样的那种。”
白鹭摇头:“姑娘,这东西装上不吉利不说,也忒难看了些。”
“难不难看不重要,重要是能防贼!”她不知道如何面对萧恕,本能的就是想要避开。
“贼!”白鹭立刻就捕捉到了重点。“姑娘你昨儿晚上屋里进贼了?”她忽然想到沈清晏今日一早衣衫不整的样子,心下便觉不好。“姑娘你没被欺负吧?”
“我来摸摸脉,要么我再给开个避子汤药?”就算被欺负了也绝不能留下来孩子,不然这沈清晏一辈子就真毁了。
沈清晏甩开她的手,喝道:“瞎说八道什么?我好着呢!”她想起萧恕莫明其妙出现在自己屋里的样子,脸上一热连忙看向窗外。
窗外,八斤正蹲在地上吃着一旁的杂草。
“我防八斤用的,它太聪明了,晚上总会自己开门开窗进来,然后跳到我肚子上开始坟头蹦迪。”
真是猫在院中蹲,锅从天上来。
八斤还在埋头吃着杂草,一口无形黑锅已经压在它身上甩都甩不开了。
白鹭还想问问什么叫‘坟头蹦迪’,话还没问出口就被沈清晏打发了出去,言说一定要他们去寻个工匠问问。
然而还没等他们寻到工匠,徐徽宁已经先一步跑来找她求救了。
她拉着沈清晏只说是有急事,便一道上了马车直接走了,在马车之上,她方同沈清晏将事讲了个大概。
原来她的那个表妹刘馨与一个书生私定了终身。这私定终身还不算完,这两人居然还相约了一道私奔。
那刘家怎么着都是在朝为官的,怎么可能容许自家的姑娘与人私奔?于是将两人都分别关了起来。
刘家老太爷被这事气得不行,刘家老太太也伤了身子,刘夫人是怎么劝都没用,刘馨铁了心要跟那书生一道走,家人不许,她就不吃不喝。
刘夫人没了办法,想着徐徽宁素日里同刘馨也算是交好的,大家又是自家亲戚,便请了她去劝。结果徐徽宁在刘家都劝了好几日,都日日宿在她屋里了,都没用。
徐徽宁也没了法子,只能来寻沈清晏帮忙。
也还真是巧,沈清晏自己的事还没弄明白,就被徐徽宁拉过去救场了。但好在也是别人的事,事不关己,她才能事事看得通透。
沈清晏同她们一道坐在屋子里,听得刘馨讲她与那个书生有多么恩爱,多么情投意合讲了大半个时辰。她一边哭一边讲,徐徽宁就在边上一边安慰一边替她抹眼泪。
“二位姐姐,我就是想同我的心上人在一起,就不行吗?”
徐徽宁刚想开口劝,就听得沈清晏头也没抬地说了一个‘行’字。
刘馨欣喜道:“真的!雩娘姐姐你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