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前去朔阳,除快马前行外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选,只能是临时抱佛脚让白鹭又教了教,就直接赶鸭子上架地骑马前行了。
好在这一路上还算安定。
她除了双腿酸疼,身子骨感觉快散了架,别的都还好。快马连着跑了三天,白鹭尚能支撑,沈清晏就明显感觉撑不住了。
天色越来越暗,狂风卷着浓云袭来,头顶的浓墨云层好似转瞬就会将人包裹住。
她们二人见此情景,便开始四处寻找能躲雨休息的地方。好不容易在夜幕中寻到一点萤火之光,便直接朝着那处行去。
此时已然下起了大雨,二人一路泥泞前行,在淋了个透心凉之后,终于来到了一处破庙跟前。
沈清晏方下马推门,一柄两米八的大刀又迎面扑了过来。沈清晏觉得眼下这场景有点熟悉,愣在原处没反应过来,得亏白鹭身手好,抽出匕首就给挡了回去。
她看着那柄大刀的主人,眨着眼睛还没说话,鼻子一痒当即就打了一个喷嚏。
“县主?”风逐抽回刀,看着一身男装被淋透了的沈清晏,急道:“殿下!是县主!”
萧恕从破庙里走出来,院中的侍卫纷纷各自散开。
她看着他,他亦看着她,雨幕里二人都被淋了个透心凉。
萧恕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沈清晏道:“你怎么会——阿嚏!”话还没说完,一个喷嚏替她解决了继续淋雨的窘境。
萧恕拉着她进了庙,随后有人过来架了架子,又在上头架了些衣物挡着她。白鹭其实挺想过去的,无奈被风逐拉到了另外一处,单独给她升了堆火烤衣服。
她的湿衣服已经挂在一旁的架子上烤了,身上套了件萧恕的衣裳,整个人缩成一团。“殿下,你不是在苍州吗?怎么,阿嚏!怎么,会在这里?”
“那你呢?你来干什么,来给我答案吗?”萧恕旧事重担。
沈清晏蹙着眉头,探着身子看了看掩在衣物后头的萧恕。他低着头,手上拿了件她的衣物正在对着火堆烤。
不对劲。
她庆幸自己还没有烧糊涂,萧恕临走之前才说过,让她慢慢想。转个头,人就从苍州跑到了这里,还顺道问她讨答案了。
她将这一连串异常都顺着捋了捋,掀了衣服道:“你也要去寒山城?”话刚说罢,又是一个喷嚏。
怪不得。
怪不得他前一夜明明同自己讲了,要去苍州,但在第二日还要当堂与晟王争这差事。感情是故意为之?
“你也要去?”萧恕看向她,心中一沉,道:“萧巽让你去的?”
萧恕此次出行也是受了景帝的秘旨,故而当朝同晟王争了苍州这份差事。随后,他带大队先去苍州,待徐衍到后,再由苍州转去寒山城。
毕竟寒山城之事干系大稽边防,密报得来之后景帝便直接召了萧恕,单独同他嘱了此次事务。不曾想,晟王竟也得知了消息,还将沈清晏也支了过来。
“你疯了?你能不能别我一不在你身边,你就一头扎出去冒险?”萧恕想要将她拎出来好好骂上一顿,可见她喷嚏不断,最终还是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他将方才烤好的衣物裹在她身上,随后拉着她一道坐在火堆边烤火驱寒。
“殿下,你先告诉我你过去打算怎么办,趁我现在还没烧起来,脑子还好使。”她又打了个喷嚏,带着浓重的鼻音,道:“我先同你说,晟王要我阻止寒山城与北邙结盟。”
在这种事上,沈清晏压根就不想瞒着萧恕。
因为她相信,她与萧恕的目的必然是一致的,谁都不愿意见到血流成河的事发生,没有人愿意打战。
萧恕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又撇了过去。沈清晏有点闹不明白他的意思,这总不可能是要促成寒山城与北邙结成同盟吧?
若真是如此,那大稽与寒山城必定有一场恶战,如此一来两边将士都会有所伤亡,更不用说那些无辜的百姓了。
“殿下?”她伸出手扯了扯萧恕,见他没有反应,便又扯了扯,还扯得又用力了些。
“你知不知道此行有多凶险!你一个姑娘家好好待在元京城里不吗?像个疯子一样不要命地跑来这里,天亮之后就给我回京!”他一手指着庙门外,目光冷冷的。
沈清晏愣了愣,随后缩着身子团成一团,双手捂着自己的脸,身子微微发颤,时不时还伴着几声抽泣与呜咽声。
“你,你,你别,别哭了。”萧恕手足无措,不同于上一次,他这一次可没有那么多真情表白衬托,他就是个把人姑娘家给骂哭的混蛋。
他用着别扭的话语哄人,“我,我错了,我不该自以为是替你做决定。你,你别哭了。”
“这可是你说的。”沈清晏随即就把头抬起来,那张脸上扬着得意的笑容,哪来半点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