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安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在慢慢下沉,从未有过的疲累又从心底升了上去。
她觉得有些累了。
这个身份让她开始力不从心。
偏偏又要不得不费尽心神来应付着,不然下一刻便是万丈深渊。
白玉安看沈珏不说话,不清楚他到底都听到了什么,强稳住微慌的心神,对着沈珏道:“出去说话。”
白玉安说着就挣脱开沈珏的的手掌,擦过他的身侧往巷子外面走。
巷子的另一边站着一个青色的男子身形,正冷着一双眼往沈珏这边看来。
沈珏看他一眼,眼里的寒冰压迫让对面的人脸色变了变,一转头就回了院子。
又看了那合上的院门一眼,沈珏才转身跟在了白玉安的身后。
出了狭窄的巷子,外面不是是一条稍宽的巷道,路上来往的人并不多,路过白玉安身边时,总是忍不住往她身上脏污的衣上看一眼。
白玉安感受着身后沉缓的脚步声,待走到了一处柳树下才停下了步子。
这处正是人少的地方,茂密柳树的柳枝垂下,有两枝轻轻扫在了白玉安的肩膀上。m。
看着白玉安站在原地看过来的目光,沈珏才慢悠悠走到了白玉安的面前。
深色的暗影投了过来,白玉安沉默良久,才低声开口道:“刚才沈首辅听了多少?”
说着白玉安仰头看向了沈珏的眼睛。
沈珏面目高华淡定,听了白玉安的话只是淡淡道:“该听到的,我都听到了。”
这似是而非的话让白玉安一瞬间变了脸色。
沈珏观察着白玉安的神情,见着她微变的脸色,又补了一句:“白大人现在还想瞒着么?”
白玉安心跳剧烈的跳了起来,手指掐在手掌中,仿佛又回到了七岁那年与顾依依争执的时候。
她的防线在慢慢坍塌,又不得不强装镇定的与沈珏周旋。
她如今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七岁的孩童,慌不择路,惊慌失措的酿了大错。
两人之间是漫长的沉默,沈珏耐心等待着,不放过白玉安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白玉安与那人在院子里的话,沈珏自然没有听到,他过来的时候,白玉安已经出了院子。
不过听没听到不重要,至少那巷子里的话,沈珏听到了。
那人会让白玉安下半生都不安生。
那个把柄,沈珏要白玉安自己说出来。
沈珏瞧着白玉安神情,想着那人到底握着白玉安的什么把柄。
沈珏曾让人去沭阳将白玉安里里外外查了个遍,从小到大便是人人口中知书守礼的白家公子,顺顺遂遂的走过了少年。
凡是见过的人无一不赞的,说县老爷家的白四郎,是天上落下来的文曲星,阳春白雪的清贵人。
沈珏想不通,这样的一个人,究竟被别人握着什么了不得的把柄。
能让白玉安成了这样子。
白玉安回想着刚才在院内与顾依依说话的场景,门口大门好似未关,而自己背对着院门口,顾依依则对着门口。
当时顾依依在自己耳边威胁的话并不大,但白玉安也不能保证沈珏当真什么都听到了。
心里思索了半晌,白玉安才看着沈珏道:“那位是我一位故人,小时候我做了荒唐事,不小心让人落入了水,酿了惨事。”
“这事情怪我,他恨我也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