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那天从车上下来的人。她走上前,严肃地问:“你是报案人?”傅严嘴角上扬,点了下头。孩子看到警察来了,跑到保姆身边,躲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孩子,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傅严,皱着眉教育:“先生,浪费警力就是占用公共资源,你这样是不对的。”
他挑眉,轻蔑地冷哼出来:“所以呢?”
“所以现在我们对你进行口头警告。”虽然知道坐在面前的人是傅严,但是关于其他案子,她没有权限管。“你老公不是也来了吗?不想听听我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吗?”他依旧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她看了两眼身后的协警,严肃地警告:“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这边就销案了。”说着就要往外走,小朋友见人要走了,站出来小声地说了句:“警察姐姐,拜拜。”
李理一直没有出现,她看了一眼手机,微信里只有他发来的四个字:注意安全。
第二天下班时,开车回了家之后,倒头就睡下了。醒来时,觉得肚子饿,给自己妈妈打了电话,刚想说回家吃饭,李理却买了菜回来,把菜放在桌子上,看她打着赤脚从房间里出来,与人打电话,便开口问道:“跟谁打电话?”
“呃,妈,不用了,我晚上有饭吃了。”她看着那一袋子菜,挂了电话。“你怎么回来了?”
“我想给你做顿饭,然后拜托你一件事。”他看着她的赤脚,想要给她拿鞋子,她自己跑到玄关那儿,穿上了鞋。“什么事?”她有些不明所以。
“想让你去见见傅严,但是我又怕你会有什么危险,所以我有些犹豫。”他也坐到了玄关的凳子上。“警察怕什么危险,他若是真的想对我下手,不至于等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李理,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畏首畏尾的了。
“可是,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我不想再失去一次。”他抱着她,医院里的那个梦依旧真实的可怕。孔芷熙拍了拍他的背,想不明白他从医院出来后,怎么总是这样,莫不是留下了什么后遗症?“我就在这儿啊,怎么会呢?你在家做饭,等做好了,我就回来了好不好?”她像哄小孩一样哄了哄他,希望他能从这种情绪中走出来。
“你说过你会回来的。”他又抱得更紧了一些。“你不是也不相信他叛变了吗?”她看了一眼落地窗前的天色,这会儿再不去,估计天也快黑了。他终于妥协,轻轻地“嗯”了一声,放开了她。她换上鞋,拿了钥匙往鼎湖别墅赶去。
到了地方,开门的还是那个保姆,她说:“你好,我找傅严。”保姆打量了一下她,然后房里传来傅严的声音:“刘妈,让她进来吧。”保姆便示意让她进去了。
“李队让你来的?”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财经报纸,桌子上放着一杯咖啡。“你是不愿意见他,还是他不能来见你?”
“严格来说,我们俩谁都没有资格见谁。”他把报纸拿低了一些,看了一眼她,又拿起咖啡,放下报纸,喝了一口,说:“这小子还真应该好好谢谢我,果然让他把你娶到手了。”
“什么意思?”她找了凳子,自顾自地坐下了,刘妈给她倒了一杯茶。
“这小子,自从在机场看了你一眼就偷偷摸摸地打听你的信息,查又不敢光明正大的查,偷偷摸摸地打听了大半年才知道你是老孔的女儿。”他一直在打量着她,让她很不舒服。
她既不想听他胡扯,也不想浪费时间,“这些都是我们夫妻俩的事,与你无关。”
“笑话,你们夫妻俩,呵呵呵,真是太好笑了。你只身遇险,全拜他所赐!”
她实在不明白他究竟想说什么,“所以呢?”
他终于不再打量她,只是看着她的眼睛,平静的说:“所以他只是在利用你。”
“傅严,我来是想知道你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不是来听你挑拨离间的。”
“呵呵,我经历了什么,你问他啊,他若是想查,有什么查不到的?”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拿起了报纸。
“所以你回来是为了什么?这个孩子吗?”说到孩子,他往房间看了一眼,“你不想听听,谁给他下的药吗?”接着饶有兴趣的看着孔芷熙,她心头一震,久久说不出话来。
傅严又一次重新拿起报纸,说道:“我就不留孔警官在这儿吃饭了,刘妈,送客。”出了门,她坐在车里,想了很久,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刑侦支队的刑警,谁敢给他下药,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偏偏这么巧,她就在那附近,可是他图什么呢?图她这个人?电话响起,是李理,催她回家吃饭。
吃饭时,他问起傅严的事,她只说回来是为了那个孩子,至于这些年去了哪儿,他没说,只是言语上诸多挑衅,像是有很多不满。“只说了这些?”他有些不信,孔芷熙抬起眼眸看着他,突然觉得他有些陌生,扒拉了一下饭,说:“大概是这两年多受了很多苦,不愿意提起。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单独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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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一口气,不再追问。吃过晚饭,他回了队里,孔芷熙也回了所里。中午下班时,她想起那个U盘,回了趟家里,把U盘拿走了。晚上她给李理做了饭,送到支队门口,看到了他与别的女孩子道别,那个女孩子眼里满是崇拜和爱慕,他换上了警服,身姿挺拔,一身正气,脸上有些疲惫。她把饭盒放在保安室,交代了保安大叔就走了。
她又一次到了鼎湖别墅,找到了傅严,给他看了那个U盘,与他交换条件。“你告诉我这些年发生了,我帮你找到密码,打开U盘。”
他把玩着手上的U盘,很是不屑。“你凭什么认为,这是我需要的?”
“田会计的死,与长实的人有关,如今长实的人被抓的被抓,被判的被判,迟早你也要被查出来,你现在需要的不就是他手里的那份证据吗?这就是。”虽然她不知道U盘里面是什么,但是根据齐伯和江叔的话,她大胆猜测这或许就是田会计被杀的原因。
傅严一时也没有办法证明她的真假,但是他知道,她开始相信他了。“好啊,你想知道什么。”无论这个U盘里面是什么,他要的都只是李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两年多,你去了哪里?为什么突然回来?为什么与支队的人都断了联系?”她端坐着,想着应该会有很长一段心路历程要听。“我在东南亚,入了一个黑帮,辛棋就是黑帮老大女儿的儿子,我是他的继父。”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所以你回来是为了那个孩子?”她还是没听懂。
“哼哼,你知道他为什么叫辛棋吗?”他两手压在膝盖上,脸上挂着渗人的笑。“为什么?”
“因为他就是一个辛苦的棋子。他母亲死了,黑帮本应该由我来接管,那几个老头偏偏要这个孩子来接,我倒要看看,他能怎么接!”他把桌子上的茶杯砸到了地上,别墅里发出一声脆响,孔芷熙抖了一下身体,闭上了眼睛,生怕陶瓷碎片扎到自己身上。
“可是,你不是卧底吗?怎么会跑到东南亚入了黑帮?”碎片散落在地,他又恢复了平静。“卧底,哈哈哈,笑话。”他把自己的袖子卷起,那上面有密密麻麻的伤疤,又打开自己的衬衫上的扣子,露出一条又一条长长的疤痕,看的孔芷熙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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