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耳边的嘈杂声愈发杂乱,江河只需匆匆一瞥,便瞧见不远处的蛮营之中,已然点起火把,化作星火照亮四周。
他们似乎是知晓糟栏处濒临营地外围,便点着火把驰骋烈马,要在营地外围对他们做出包围之态,围追堵截。
但眼看尚未出去的鲤人唯有王胡来一人,江河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抛下他,便又要抱起王胡来,对顾海道:
“顾将军,你且速速离去,我带着他一并逃走!”
顾海了然,此时根本不是犹豫的时候,只能迈开双腿,能跑多远跑多远。
而留在营地的王胡来,自知情势紧迫,但他不知是抽了什么风,竟是提议起来:
“薛国师,你把我送到西南吧。”
“西南?什么意思?”
江河不懂王胡来为何这般提议,但这并非是他当下要考虑的因素。
他既然是承诺过会带走他们每一个人,便一定会为自己的承诺负责。
于是他不假思索地便要将他扔出去。
可王胡来却忽然大喊道:
“那些蛮人已经要赶过来了,您是仙人,只要您使出仙术,让他们留意到我,混淆他们的试听,我就可以给你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他近乎是哭喊着道,
“求求你了,薛国师。”
江河陡然一怔。
但他仍是咬牙,把王胡来抱了出去,向着东南方向一并逃离:
“少废话,我没有这种手段。更何况,就你一个诱饵又能做得了什么?”
江河在哄骗他。
引人注目的方法他当然有。
可那帮蛮营的兵马,本就是因他的选择而被激起。
若非自己突然被那汲取的意识影响,他们的时间本不该如此紧迫。
自己只要再细心一些,少受到一些影响,他一定能想到更好的办法。
他不希望任何一个人,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可耳旁尽是马儿嘶鸣之声,单凭自己的脚力足以甩开追兵,但诸如顾海一般的凡人,就算是卯足了劲儿,也没办法逃脱骑兵的魔爪——
被就地抓捕,近乎是既定的结果。
“薛国师。”
王胡来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紧紧抓着江河的肩膀,几近痛哭出来,
“他们需要逃跑的时间,哪怕是争取一点点时间也足够。我只是不想……背着一身的屈辱回家!”
“……”
王胡来的情绪有些崩溃,他近乎有些哀求:
“我不想苟活的,我根本不想被那些蛮人侮辱。他们抽我的脸,割我的肉,把我当球一样踢来踢去,让我吃他们的秽物……我根本不想的!
我是鲤国的军人,我宁愿跟着我的战友们一起去死,也不愿受他们这些蛮人的羞辱!
可我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