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鱼幺幺无法反驳。
因为在她承受痛苦之时,她已经陷入到了犹豫之中。
她觉得这和自己所期望的修行并不一样。
她开始怀疑这一切是否值得——
明明在宫中当一个安乐无忧的公主,备受子民的爱戴与父皇的恩宠就已经足够,她为何还要承受着无端的痛苦?
“说实话,三公主,我并不意外你方才的一切表现,那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江河继续施压道,
“我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你没有认清修行,更没有认清自己。
你以为自己修复了灵台,就可以踏入修行一途么?你错了,你甚至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修复灵台的勇气。
只想要得到结果,从不考虑付出,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你本就是一个残缺之人,想要获得与别人相同的回报,便更要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
可你甚至不愿付出与那些完好之人等同的努力。”
江河的话越说越重,鱼幺幺原本缓和的心绪,又在这一刻悄然崩溃。
她想让自己争点气,别老是动不动就哭鼻子、流眼泪。
但江河的话又宛如尖刀刺痛她的心扉。
她真的好想反驳。
可她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三公主,这么多年来,你以为你因残缺的灵台,屡次跌倒站起,已经证明你有了坚定的意志了是么?”
鱼幺幺只听到江河的喉间,发出刺耳的笑声。
他在嘲讽自己。
她听得出来:
“殊不知,你只是活在自己幻想的象牙塔里,自始至终等待着别人来拯救你。
而这自我构筑的美梦,只需一触即溃。
只受到丁点的煎熬,就开始怀疑自己的多年以来的希望,否定自己多年来的折磨——
三公主,秉承着这种可笑的心性度日的你,根本就修不了仙。
趁早收起你可笑的想法,抹干净你不值钱的眼泪,准备回京吧。”
鱼幺幺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沉痛,掩面痛哭起来。
但江河只是缓缓地站起身,拍了拍衣服的灰尘,只留夜灯为鱼幺幺照亮周遭的夜色,径自平静地离去。
他不会去安慰她。
因为有些事情,注定只能她自己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