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随安眼中怒火明显:“如此说,倒是我冤枉了你的好意?”
现在含翠这般就是撞在了沈随安的气头上。
宋韵音只好走上来对着小厮吩咐:“拖出去,听候发落。”
宋韵音既然管了此事,沈随安也不愿让宋韵音因为下人的错误而难堪。
小小的插曲转瞬即逝。
屏风内,大夫的面色却十分难看。
他几次欲言而止,但是这般神色看在沈随安眼里无异于是在火上浇油。
“有什么话便说。”
可被沈随安戳中了心思,大夫的面色更显为难。
“沈大人……这……唉……”
大夫的态度却是越发的吞吞吐吐,直教人干着急。
“没事的大夫,没有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您说便是。”
听闻江芙这般说,大夫也终于一脸为难道:“姑娘这背后的伤口旧伤未愈,新伤便起,这层层叠叠的伤口,恐怕是……恐怕是就算好了也不能恢复如初啊。”
听闻此话,全场还没反应过来,沈随安却率先开了口:“不能恢复如初是什么意思?”
大夫叹息一声:“恐怕要留不少疤。”
一听这个,宋韵音眼看沈随安眼中心疼之色顿起,赶紧道:“大夫,您可得想想办法啊,这要是留了疤,以后芙姑娘还怎么嫁人啊,名声费些功夫也就压下去了,可是这伤疤,以后还不是被人看到便又要想起来今日的事?”
听着宋韵音话里直指春华阁之事,祁亲王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抬手打断了宋韵音的话,质问的目光看向她:“敢问宋小姐所指的今日之事指的是什么?”
宋韵音本要说,但是目光对上祁亲王那质问的目光,终究还是摇摇头。
看祁亲王这般放肆,沈随安心中不快渐显。
“王爷倒也不必如此。”
祁亲王自觉不想跟沈随安计较,只用警告的目光看着沈随安。
此刻宋韵音被薄了面子,却是换上一副哭腔,十分委屈道:“不管芙姑娘的救治要花多少钱,音儿愿意拿出来所有的私房钱补上。”
听着宋韵音如此委屈,沈随安自然心疼不已。
可这语气在祁亲王眼里是不无辜极了:“哦?这件事跟宋小姐毫无关系,宋小姐这么舍得花钱,真是个良善之人。”
祁亲王尤其重读了“良善之人”四字,目光不善看向沈随安。
江芙背上的伤疤是如此血淋淋的现实,自然是抵赖不得。
这一瞬,他一时间哽住,没说出什么话来。
见自己假装委屈却没有得到沈随安为自己分辩,反而看见沈随安心服口服听祁亲王教训。
宋韵音一时间只觉得一阵危机。
沈随安也是阴了脸色,对着大夫道:“不管用什么方法,用多少银子,务必让她的背后伤与原来无异。”
但听沈随安此话,却换来大夫又一阵叹息,他道:“大人说笑了,能痊愈,下雨天气伤口不发痒就已经要花上些功夫,这仿佛未受过伤,恐怕是华佗在世也……”
大夫话还没说完,沈随安已经焦急站起身来:“您是国手,若是连这个都医治不好,岂不是有欺君的嫌疑?”
一听沈随安这话,大夫原本为自己开脱的话反而成了沈随安发怒的原因。
首辅大臣既然能把自己请过来,自然自己也是负担着皇家的面子。
要是自己真被扣上医术不佳的名声,恐怕后半生真是交代在这里了。
他赶紧朝着沈随安作揖:“沈大人不必心急,这件事倒也不是全无回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