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威推辞不过,也就随着张维贤上了马车。
不过在车上,朱威并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张维贤是忠臣不假,但是他和朱威还是交情太浅,反而说一些国家大事会好一些。
朱威也不去看张维贤,而是端详着马车内的东西。
张维贤这马车是家传的,嘉靖帝特意赏给张家的,光是用料就值数千两银子了,更不用说上面的工艺了,放在后世这就是无价之宝。
并且马车内部很大,不但有一张榻,还有茶桌盆栽,下面铺的都是熊皮,没有一点杂色的那种。
只能说古代权贵的生活,现代人完全想象不到,原本朱威以为那吴仁宝算是很厉害的人物了,第一次宴请朱威的时候,那场面给朱威哄的一愣一愣的。
后来了解多了才知道,真正的权贵之家,反而是返璞归真的,平常看不出什么,但是随手把玩的小物件,都有可能大有来头。
张维贤给朱威倒了一杯茶笑道:“怎么了,看上了老夫的马车?这可不能给你,这是御赐之物,回去我找人给你打一辆出来,就当是朱小友帮我照看犬子的酬劳了。”
朱威连连摆手:“公爷说笑了,这东西我用不习惯的。”
“这有什么?我年轻的时候也不爱坐可是老了啊,只能靠它出门了。”
“公爷老当益壮,就不用谦虚了。”
张维贤不接茬了,这话接下去,可就都变成拍马屁了。
并且张维贤看出来了,看出来朱威不想和他说私事,于是他主动开口:“那这次回去,你准备用什么方法对付他们?”
朱威眼光一凛:“我与陛下已经商议好了,就用这次的白银案,拉他们下马!”
张维贤摇头:“不行。”
朱威一愣:“为何?”
“因为没有实质性证据,你们的想法太过于简单了一些。”
朱威皱眉:“神宗皇帝当时借着科举舞弊案,拿下了秦霄,这次借白银案,拿下方从哲和高攀龙,应该没什么的吧?”
张维贤还是摇头:“不一样的,秦霄那时候也是想要求死,好保存大明的底蕴,神宗皇帝是想借那事清除一部分人,可是这些人你仔细想一想,是不是每个党派都有?东林党处理一个巡抚,浙党就要下去一个侍郎,齐党就要发配一个二品大员。神宗皇帝是为了平衡,也是为先皇帝铺路。”
“那时候没人敢说什么,因为所有人都在风暴中心,一不小心可就真的满盘皆输了,并且当时秦霄的势力也在帮神宗皇帝,所以才能那么轻松。”
“而当今陛下现在威望不足,你又是新臣,方从哲是首辅,高攀龙是大理寺卿,两个一品大员后面跟着的五品之上官员,少说有三百多人,这些人一起发力,哪怕是陛下,也不能轻易处置。”
“更何况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证据,所以齐党浙党也不会放任陛下和你乱来,毕竟唇亡齿寒。”
朱威自然知道,现在皇帝还真的不能随意处置大臣。现在的朝堂和以前的不一样,节制皇权扩张已经成为很多人的共同目标。
朱威是有办法扳倒方从哲和高攀龙的,不过也不妨听一听张维贤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