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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无法理解的一点（第2页）

审讯还在进行。

他发现，吴文豪的脸上现出了一丝茫然的神色，正低头看地，久久没有开口。

小张冷冷催问，继续给吴文豪施加压力，“吴文豪，我劝你还是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老实一点比较好。你应该很清楚，远科的事比你想象中的要严重，现在可没人敢出面替你说好话。”

吴文豪的喉头咕嘟一声，脑袋垂得更低，好将自己死灰般的面容掩盖在阴影之中。

小张皱起眉，不过，他没有继续催问下去。

负责记录的小赵放下了笔，冷冷注视着对面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本地大富豪，眼中没有一丝怜悯之意。

察觉到了小赵的冰冷视线，吴文豪本欲偷瞄的眼神不敢多看哪怕是一秒，慌慌张张地缩了回去。

他想起之前见陈律师时的那番谈话。

在满面笑意的掩饰下，陈律师不动声色地低声提醒着他，最好是主动坦白一切，到时还能利用这点，再多出点钱，在法庭上争取换个三五年减刑应该难度不大。远科的那件案子虽然闹得很大，但，他是不知情的，只需背负公司法人代表的连带责任而已。

他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陈律师倒也没说什么，不过，临走前，陈律师再次强调了一遍，目前只有这个办法最实际。

想起这些，他不禁无声苦笑起来，心里头当真是有苦难言。

远科的那件案子真心和他无关，真要说起来，他其实也算是受害者。但没办法，谁叫他是公司的“法人代表”，必须扛起责任，为公司的违法行为负责。

话又说回来，虽然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看上去很吓人，但，只要他积极赔偿，事情并不算太过严重，最多也就是牢里待个两三年的事。

可是，事情的重点并不在这里！

所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就是因为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害得他……确切的说，是害得没人敢再出面帮他。没人帮他，省里头那件经济贿赂案就压不住，就算找到了替罪羊也顶不住接下来的严查。

吴文豪懊恼不止，脸色阴晴不定。

妈的！

早知道当初就不鼓捣这些玩意了，老老实实地继续待在房地产行业多好！

吴文豪的指关节攥得紧紧的，因愤怒而被压迫得煞白无比。他的手心内也是腻滑无比，油油的，弄得他很难受。

审讯室内弥漫着死寂般的沉默。

良久，吴文豪的鼻腔中含混不清地冒出一句，“是的。”

声音低如蚊呐。

小赵却立刻拿起了笔。

小张也是眼神一亮，脑袋微微前倾，语速略显激动，“听雨人不是吴源强，而是雷宇，是不是？”

“是的。”声音依旧低不可闻。

小张长舒一口气，瞥了眼身边的小赵，见到询问笔录上已经出现了这么一行相应的文字记录后，他那憔悴而又满是胡渣的脸庞上，终于不再严峻冷漠。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在他的脸颊边缘处悄然浮现。不过，浮现在脸庞上的喜悦之情只是一闪而逝。

小张的心里头很清楚，现在还不是开心的时刻，还有很多事要忙。

这个想法的出现，使得小张重归正色。他用指节轻轻敲着桌子，“那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掩盖雷宇就是听雨人的事实真相？目的何在？”

事已至此，吴文豪破罐子破摔，索性坦白个痛快。

询问笔录上，纸张沙沙作响，一行行文字急促出现。最后，吴文豪那带着鲜红印泥的指纹印，略显无力地按在了询问笔录的末尾。而他的亲笔签名，也没了往日的风采，和他一样，垂着头，显得有点焉不拉几的。

见到询问笔录真正落实，小张心中石头落地。他那紧绷的面色不再，露出舒心一笑。

“我代表警方感谢你的配合，吴老板。”他的语调张扬着轻快。

对于小张的调侃之语，吴文豪仿佛未曾听到。他只是低着头看地板，只不过，他的耳朵难以察觉地抽了抽。

小张并未在意这些，他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眼神闪亮。和小赵压低嗓门耳语几句后，他们就带着吴文豪离开了这间审讯室。

监控摄像头和麦克风设备自然随之关闭。

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