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纱绫结结实实的打到了他,他苍白的皮肤被打出一道红印。那双灰色的眸子没有半分恼怒,而是弯了起来,带着毛骨悚然的笑意。
“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他慢悠悠的开口,周围其他人的声音在一瞬间消失不见,都纷纷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他抬步,红色的霞帔套在他身上,很不合身,却有一种怪诞的和谐。
他的靠近让水晚云感到压力倍增,这是一个怪人,而且是一个她很难以对付的怪人。
“还是认不出我吗?”他扯了扯唇角,无形的力量将水晚云禁锢。他走到水晚云面前,弯下腰,离她很近很近。直到两人间几乎只隔着一层红色的纱,而她也完完全全看清了他的脸,才停下。
他有一双灰色的眼睛,眼角奇怪的纹路勾勒成一个类似弯月的图腾,和他的瞳孔是一个色。他的肤色苍白到不像个正常人类,只有垂落的发尾泛着淡淡的红光。
一旁被嘘了声的礼官在这时突然高声大喊——
“请新郎官掀盖头!”
“掀盖头,入洞房!”
“掀盖头,入洞房!”
水晚云感觉自己的手被操控着拿起了掀盖头的挑盖,缓缓移向面前的人。
他似乎觉得很有趣,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水晚云,直到头上的纱被挑落的那一瞬间,那双灰色的瞳孔变成一种透露着极致疯狂与邪恶的黑红色,浓郁又令人恐惧。
水晚云瞳孔一缩,那种要被拉入深渊吞噬毁灭的感觉再度从灵魂深处涌现。
“是你。”
他弯唇,好像对水晚云的反应很满意。
“想起来了吗。”祂的背后生出巨大的六翼,羽间漂亮的红色晃花了她的眼。
这是一位神。一位除了在梦里的与她相见的银佑之外,她唯一真正见到的神。
水晚云沉默的看着祂脸上那一道还未消去的红痕。
她好像还把这位排名不低的神给打了。
“月泗。”她轻轻念出祂的名字,抬头盯着祂的眸子。这一次她没有那种诡异的逼近死亡的感觉。
月泗的眼睛变回了死寂的灰色,祂微微低头,以神的目光俯视着她,冰凉的左手贴紧了她的脖颈,唇边挂着冰冷不屑的嗤笑。
祂的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唇瓣,渐渐朝下划,勾起她戴在脖子上的那枚吊坠。
“真奇怪,我们都成婚了,你的契约伴侣一点反应都没有。”祂轻轻笑了起来,眸子划过一丝嘲讽。
“啪——”吊坠被月泗扯了下来,祂随手扔到了地上。
“真没意思,这样看来,你不过是他用来转移我注意力的一个工具罢了。”
水晚云看着落在地上满是灰尘的蛇鳞,听到了月泗的话并没有立刻恼怒。她微笑着说:“你说,我们刚刚成婚了?”
“难道不是吗,你们人类的婚礼不都是这样。”月泗蹙眉,祂不能允许祂的行动有任何【不完美】的地方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