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桃李初开,梅蕊未残,翎翔又报春时还。
草侵野道,千林莺啭,少年杖蜡漫步戏草闲。
遍垅陌,麦复新装绿,稻畦旁,茄葱芫荽忙。
“秦鸣鹤”,正抽着草玩的秦鸣鹤被吓了一跳,举着蜡棍看了一眼,和他平行的是一辆牛车。
牛车坐着一个少年人,正举手招呼,“你怎还像小时一般痞赖?今日怎不驾乘蜡马?”少年人说罢笑了几声。
“荀少年打扮的花枝招展,难不成去哪家相亲?小生观你面若桃花,莫不是被哪家娇娘子瞧上了?”秦鸣鹤笑意浓浓,他也没敢说瞧你那淫荡样。
荀玫瞅了他一眼,呸了一声,“你惯是嘴上不吃亏”,顿了一顿,“快上来吧,你这般走法,何时能到家?”
秦鸣鹤和赶车的荀仆打了个招呼,上了牛车道,“你怎今日归家?这也不是休沐时节”。
周进辞馆后,荀玫先是在镇上求学,后来又去了县里,秦鸣鹤去了南山,两个少年郎终日不得相见。
“家父身体不适,我总要回来照看一二”,荀玫神情恓恓。
秦鸣鹤有时挺佩服自己,和人聊天一下就能点到别人的死穴,只得伸手拍了拍他,“荀老爷历来康健,或是偶感风寒,胃口不调而已,莫要自己吓自己”。
许是得了慰藉,荀玫脸上有了笑模样,好奇的问道,“听说你过了县试,约莫下月便要去府城,县试好不好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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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鸣鹤思索片刻道,“县试说来不难,今科约有九百余人参考”,荀玫听他说起这么多人,张大了嘴,有些难以相信。
“你别看这么多人,实际真读过几遍四书,熟记义理的多不过二百人”这些事其实都是后来路迎告诉他的。
“便是熟记义理,要是没有名师指点,制艺破题便要差些,甚至破不得题或是离圣人之义又相差千里,那自然也不能取中”。
荀玫羡慕的看了秦鸣鹤一眼,“你倒是拜了个进士做老师”,话里不免带出些嫉妒。
秦鸣鹤笑道,“呵,你怎么不去做好大儿?”不当孙子想当爷?做梦来的更快些。
荀玫闻言微微一愣,又想起秦鸣鹤孤居茅庐一年,叹了口气,“咱们农家少年求学之路难亦”。
秦鸣鹤好歹憋住了嘴,你一地主少爷,算的哪门子农家?总归是记着坐人家牛车上,跟着点点头。
牛车慢行,两个少年研究了一阵时文,秦鸣鹤见荀玫情绪越发低落,知他是觉得与自己相差太远,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当下笑道,“你既然是在学堂,我今日听了一首儿歌,有几分趣味,你不如学了去”。
荀玫听说新传的童谣,提起几分精神,接口问道,“什么儿歌,你唱来听听”。
“太阳当空照。。。。。。你为什么背着火药包?我去炸学堂。。。。。。一点火就跑,哄的一声学堂不见了!”
荀玫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哈大笑,咳嗽几声指着秦鸣鹤一时无语。
赶车的荀仆也带着笑模样,轻甩牛鞭,“喔喔,咳。。。。。。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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