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宣早就听闻了沈糯舟的手段,更是在那日看到她的狠辣决断。
天灾他不是不愿请旨前来,寒窗苦读多年,他只想改变现状,状元也是他意料之外的惊喜,各方面他都懂,可他身子在多年前大病了一场,若是因为赈灾,让他旧病复发,又不幸染上疫病,他宋家就真的断了。
再者,他深知贺知会想办法请旨来赈灾,赈灾此行牵扯太多,他不过是有着状元郎的名声和一点才华,若是他做的太多,这边的知府和县令,他就是太清楚了,所以下不想来。
事已至此,没想到还要全家人一起来,贺知和他不同,他有着惊人的容貌和才华,而他空有一身才华却没人愿意嫁给他,就是如今,也是因为他的容貌不佳,没有娶到妻子,不是他太丑,而是京城的才子众多,挑花眼的千金小姐,如何会倾心于他。
而贺知就不同了,年纪比他小,又长得惊艳,作画方面也有天赋,这样的人若不是对状元之位不含兴趣,也轮不到他。
虽是榜眼,探花的容貌更加突出,而贺知的耐看且让人越看越有吸引力,这样的人,又怎会真的没有抱负?
朝中大臣见过无数优秀的人,他们的子女更是优秀,他们这些寒门子弟,除了一身才华,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许大人也一把年纪了,对这些事早就看淡了,家中子孙满堂,仕途顺遂,什么才子只是欣赏并没有太多的关注。
而殷大人一心扑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就差睡觉都抱着稻苗,大司农本就没什么权力的职位,他请旨坐这个位置,也是真心想为百姓着想。
沈糯舟这两日已经劝好自己,对宋文宣也不抱什么期望了,却不曾差点让人把种子给劫了。
这些种子是她如今能拿出来的极限了,宗门再多,也不可能全部都拿出来填补,那把她当成什么了?
土匪她知道,也清楚面临生死的时候,逼不得已才去做的事,让他们一家子来,是想让他管辖天居住的乡县,而不是让他招来祸事的!
如今倒好,还要让她出大夫给人看病耽误了时辰,若不是她,现在已经勘察了不少地方了。
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几个妇人和宋秀她们,头疼的捏了捏鼻梁,“明知是来赈灾,宋文宣,你这个新科状元是没听懂还是不明白什么叫赈灾?让你带着家人一同前来,不是让你一起拖家带口,她们何时到,能安全到达京城也能安全回到邕城,这点小事还要我教你怎么做吗?”
“想必你也经历过天灾,晚一日会死多少人,你不会不知道,如此作为,亏你还是朝廷官员,竟如此不把百姓的性命当作一回事,知不知道这一次有多少百姓离世?又有多少百姓过的苦不堪言?而你还悠哉悠哉的坐着马车前来,若是安全到达,也就罢了,遇到土匪不仅没有奋力抵抗,还把车队的士兵率先推出去,君子六艺,骑射你都学到狗肚子里!”
“郡主息怒,是下官的错,下官愚钝不知郡主的良苦用心,下官学艺不精害了宁少尉,下官这一路已经深刻反省,自会助郡主解决邕城之难,全凭郡主处罚。”说着,重重的磕头,“还请郡主念在家中长辈年长,小妹年纪尚小的份上,莫要怪罪她们,都是下官的错,下官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也想过为什么是他和贺知,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也没有丢了种子,就是可怜了那几个士兵,原本可以安安稳稳的到达,莫名的遭受重创,放在谁身上都过不去。
这时候,两个弟子上前拱手,“少主,这一个下午,除了发过一次热,伤口处理的很好,并没有别的病发生,弟子今夜会派人守着,少主宽心,晚膳也备好,少主身子还没好利索,掌门和陆执事可是让弟子照顾好少主的,少主别为不值当的人伤了身子,今儿还是弟子们做的饭菜,少主多少用些吧。”
整日整日的忙活,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何况少主的本就体虚怕冷,如今都春日了,晚间还要烧炭盆,这可不是好兆头。
许大人也在一旁附和,“是啊,郡主,这宋状元也是新官上任诸多不懂的地方,您今日的提点他也知晓了,邕城还要靠您主持大局呢,用些晚膳,早些休息养好身体,明日也能多跑几个地方不是?”说着,看向呆愣的贺知。
接到信号的贺知,立马拱手作辑,“宋大人也是一片孝心,郡主的良苦用心他已经知晓了,洪水退去,明日便是最佳的寻访的时机,有郡主带领我们,我们才有信心把计划推行下去,郡主见多识广,尔等还要向郡主多学习,郡主不嫌弃尔等,是尔等的荣幸,邕城有不少美食,郡主不如尝尝味道如何?也不枉费来此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