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列祖,
佑序我土。
降彼懿德,
止旱息苦。”
巫嬥念毕,举盆仰头把盆里的羊血喝了下去。喝完羊血,双手奋力把那黑彩陶盆在祭坛上摔得粉碎。
号角再响,两个男人抬上一盆炭火放在了祭台上。神鼓再次敲响,巫嬥律动起身躯,绕着祭台与神共舞!
头上是吐火的烈日,脚下是滚烫的赤土,巫嬥张扬有力的手臂,扭动灵活的臀胯,甩动乌黑的长发。她的舞姿时而象水中的清波那样轻柔,时而象雄鹰的翅膀那样矫健。
鼓点越来越急,巫嬥越舞越快,淋漓的汗水使她抖动的身躯发出熠熠的光芒,看上去仿佛是天地交合的魂灵。
鼓声戛然而止,巫嬥颓坐在祭台前,口中念起招唤祖灵的古老咒语。念完咒语,盘起了长发,号角再起,她起身走向祭台上那盆熊熊燃烧的炭火,向着祭坛周围的人高声说道:
“妖淫邪女,惹怒上天,岭上曝毙,天降大雨。我若妄言,由此炭火,焦焚我舌,我若妄言,由此炭火,焦焚我心!”
巫嬥说完,伸手抓起盆里燃烧的炭火,大口大口地嚼食起来。
炭火在巫嬥的牙齿间炸裂着,炭火在巫嬥丰满的胸前飞舞着,巫嬥咽下炭火的闷哼声,使大地颤抖!
神鼓再次敲响,姒氏族的男人女人们开始疯狂地舞蹈!
山鸦纷飞而至!
群鸦激振着燃烧的羽翅,在祭坛的上空盘旋嘶鸣!
围观的人们被这神异所撼,俱皆匍匐在地。
吞食完炭火,巫嬥指着柏木柱上的嫘,张着喷着火苗的大嘴,向众人喊道:
“曝死她!”
众人跟着齐声高呼:
“曝死她!”
“曝死她!”
“曝死她!”
妦儿和媶儿看到这儿,赶紧跑回了西陵,见到嫘的爹娘,把神判的事情说给他们听。嫘的娘嚎啕大哭,嫘的爹以泪洗面,他们都说不出什么话来。妦儿掏出了那个松石吊坠,问嫘的爹娘:
“你们知道这个吗?”
“我们见过,问嫘从哪里得来的,嫘不告诉我们,我们也就没有再问。”嫘的爹说。
“这是我们在桑林里遇到的一个男人给嫘的,他说他是姬伯少典的儿子,两年后要来娶嫘。现在只有他能救嫘,你们去找他。”妦儿说。
“唉,有熊大城山高路远,这个天,我们俩走不到地方,就会被晒死在路上。”嫘的爹叹了口气说。
“我们去!”媶儿看着妦儿说。
“好!”妦点着头说。
说完两个人走出了嫘的家,嫘的爹在身后喊着:
“你们不能去啊,你们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