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倒是没有想那么多,或者说他也想到了,但是他知道朱棣有可能在旁边听着,李景隆不打算在朱棣的逆鳞上跳舞,于是装作没听懂。
李景隆说:“总之,大明也有困难的时候,但大多数都是不好不坏的年份,肯定是能撑下去的。”
事实上,这两人能有这种单纯的想法,以至于尝到了点甜头,就开始陷入了盲目乐观的幻想时间,纯粹是没有遭受过老天爷的毒打。
他们还不了解什么叫,人只要开始第一把尽力局,接下来就一整页的连跪。
或者说,失败总是贯穿人生始终。
“至元二十三年,镇南王脱欢第三次进攻占城失败。财政-10,国运-10。”
“同年发生特殊事件——黄河决堤。”
“黄河大堤崩溃,开封、祥符、陈留、杞、太康、通许、鄢陵、扶沟、湖川、尉氏、阳武、延津、中牟、原武、睢州十五处受灾,黄泛区绵延达数千里。数省财政因此遭到重创,数百万黄泛区百姓流离失所心生怨恨。财政-20,国运-10。”
“什么?!”
“姜先生,别说笑!”
密室里。
朱棣回首问两个小吏:“现在财政和国运的数值分别是多少?”
“财政25,国运35。”郭琎急急出声答道。
朱棣与夏原吉对视一眼,都看了彼此眼中的沉重神情。
短短三年的时间里,两次大规模对外用兵失败,再加上黄河大决堤,瞬间就让之前看起来还算勉强的财政直接趋于破产,国运更是直线下降。
可以说形势急转直下,局面瞬间变得糟糕无比,众人也再不复之前的乐观估计了。
“夏尚书,你读书读得多,朕想问问,元朝。真的这么倒霉?”
“应该是吧,元朝的时候,黄河决堤的次数多的数不过来,臣也委实记不清了。”夏原吉无奈说道。
墙内老歪脖子树下。
李景隆和朱高煦,更是直接傻了眼。
“不是。姜先生,不带这么玩人的吧?要是直接这么来,那还怎么继续玩下去啊?”
“对啊,姜郎这难度是否太大了些?国运只剩35了,如果不想亡国,面对抉择只能降低财政来保国运,那不是逼着我们去【变钞】吗?”
李景隆有些崩溃,开始怀疑人生了。
面对两人的抗议,姜星火收敛了笑意,语气严肃地认真解释道。
“你们觉得连续发生了很多坏事情,游戏难度大了,数值跌破了你们设想的预期,所以产生了不满,是吗?”
两人点了点头。
姜星火的语气,忽然有些沉重。
“那至元二十三年,房屋、耕牛、田地、种子、邻居、亲族,统统都被一场大洪水冲走的几百万中原、淮北、山东的老百姓,是不是也该觉得,今年过得很难啊?”
“你们产生了不满,觉得进行的游戏对你们而言难度提高太多了,可以向我诉说。”
姜星火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那这些老百姓产生了不满,该向谁诉说呢?向对他们高举着屠刀的蒙古人吗?”
“要知道,我们口中一句话飘过的史实,就是无数普通老百姓平凡又悲惨的一生啊”
此言一出,空气瞬间变得安静且沉默。
恍惚间,众人仿佛看到了那年在黄河里翻涌挣扎,尸体被泡的都肿成了浮球的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