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瑞依默然,淑妃是有心无心,所有人心中都是有数的。
为何淑妃会突然对珩君有如此大的敌意,谁也不清楚。但日后大家毕竟还要同住在这宫墙中,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的决定。
“墨言柒那边,我已让人将她换了出来,可想好要怎么做了吗?”墨瑞依问着她的意见,“若是你无想法,我便让人动手了。”
提起墨言柒,洛珩君总会想起去年的秋猎。
事情仿佛昨日刚刚发生,那股恨意怎么都消不下去。
“随便处理吧,我不愿去见她,”洛珩君紧紧牵着她的手,陪着她走向马车,“任良韵的话,只要陛下不多说,便是随着你我的。”
而今陛下事事要顾忌着她们,更知晓她们与其他人之间的恩怨。
原本没有墨希晨如今这番举动的话,陛下绝不需如此让步。
但正是因为多出了这件事,所以处处都要想着要保下墨希晨的命,顺着她们去做。
“坊间墨希晨做了什么已经传开,我也让人递了消息给任良韵。至于她会怎么做,那便看她自己选择吧。”
墨瑞依看向前方不远处的马车,只觉万事皆尽,终于轻松些许。
风卷落叶,万物寂寥。
……
如洛珩君所预料的那般,在她与墨瑞依成婚后的第三日便被济舟以陛下有旨请进宫中。
虽是如往常一般站在御书房中,可如今她的心态却大有不同。
她看着眼前已显露老态的人,想起了被关押在天牢的墨希晨。
陛下如今还是对墨希晨抱有念想,但坊间那些传言是压不住的。就算她和瑞依毫无动作,也自然会有多舌之人将那日的事传遍大街小巷。
墨希晨身败名裂,是注定的。
“陛下让人寻臣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她明知故问。
“云国太子云鄞递了消息来,说是云国叛徒云珏等人向两国边境逃离,需我容国派人在边疆防范,以免引起内乱,”墨鹤济强撑着,抬眼看向她,“洛珩君,你可愿去?”
“只要陛下需要、容国百姓需要,臣必将在所不辞。”
她这一番表忠心的行为又让墨鹤济回忆起了自己前两日去天牢时,希晨说的那些话。
无论站在三个孩子中的谁的角度来看,他只是一个堪堪合格的帝王,而非有用的父亲。
“尽力而为便够了,”他忽地松了一股劲,艰难维持着自己平日的形象,“可需要带上原先边疆的兵士?”
“让陛下费心,臣会带人击退云国谋逆,绝不放他们入境。”
“既然如此,退下吧。”
“是。”
目睹洛珩君离开的背影,墨鹤济再也撑不住,一口鲜血涌至喉间。
桌上明黄色的绸缎,突然多了几分鲜红。
看着那尚未干涸的血液,墨鹤济愈发反思着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是百姓心中敬仰的帝王不错,可到头来,竟连自己的几个孩子都不曾教导好。
失礼数的如今禁足已一年有余,失尊卑的现在也被关押在天牢中。
唯一能被众人尊敬的长公主,他亲自下旨立下的皇太女,心中大抵也不是真的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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