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虽然不是医生,但他也知道肝胆相照这个成语,所以,胆不好,黄疸自然高,都特么跟你说了……是胆结石,你这个庸医非要说是肝炎。
所以,林南估计,这位医生就是个刚出道的小家伙,可不敢将生死托付给这家医院。
林南将花香妃带到了一家三甲医院又做了一次检查。
人家医生检查了一遍直接说道:“胆结石,有点发炎了,吃两天消炎药,不疼了以后,你随时可以预约做手术的时间,我们医院的腹腔镜手术,恢复以后几乎看不出疤痕。”
花香妃听这话,顿时就决定在这家医院做手术了,不为别的,女孩子吗,谁希望在身上留下一道去不掉的疤痕?
况且,花香妃还未婚未育,在这以后,等她嫁了人,那她身上动过手术的疤痕,要被不明事理的老公发现了,指不定以为她生过孩子呢?
回去的路上,天空里稀稀落落的下起了小雨,天气预报说,这段时间的小雨要持续一个星期左右。
二月的天,又湿又冷的气候,对于每一个上班族来说都是极其不友善的。
特别是花香妃,她的胆结石略一着凉就会发作,可宝山区离黄浦区实在是太远了,每一次在这种天气里上下班,她不免要遭受风寒的袭扰。
所以,花香妃不免感叹道:“唉,明天可怎么去上班啊?”
林南惊叹道:“不是,你今天都这样了,明天怎么还要去上班啊?”
花香妃扳着手指,仔仔细细的在嘴里算着帐:“不上班拿什么看病啊,我都没医保的,这次要做一个腹腔镜手术,怎么也要一二万吧?你知不知道,我们营业员都是底薪加提成的,不上班,提成少了不说,还得按天扣底薪。”
“我一个月三千房租,三千底薪,不上班,我房租都要交不起的。还有每天的通勤费,伙食费,服装费,化妆品费……”
花香妃叭啦叭啦的说了一大堆费用,她以为林南这种有钱人并不一定会懂,她为什么都这样了,还留在魔都不肯回家?魔都挣钱魔都花,一分也不带回家,何苦呢?
可林南比她懂的太多了,论打工的年数,他比花香妃整整多了有一辈子那么长。
论打工的辛酸,至少,她们当柜员的,能在装修豪华的店里,美丽的站着就将钱挣了,而前世的他呢?
哪一份工作不需要迎着烈日和风雨?又有哪一分钱不沾着汩汩的汗水?
但是,林南是男人啊?
男人就代表着不需要关心,不需要心疼,吃最苦的苦,挨最毒的打,撑不下去的时候,请咬碎自己的牙,活不下去的时候,请喝下致命的毒。
车里的气氛,在花香妃停止了唠叨后,陷入了长久的安静。
雨刮器以每三秒一次的速度,缓慢的刮着汽车前挡风玻璃上落下的雨水,高架桥上路灯的光芒,在细雨中碎成了星星点点的光芒。
花香妃见林南沉默,有些惴惴的道:“对不起,麻烦了。”
林南看了她一眼,苦笑道:“有什么麻烦的,我也打过工,我还坐过牢,去工地搬过砖,扛过铁,送过外卖,现在还卖着炒饭,有的苦,吃一辈子也吃不完,打工人不嘲笑打工人。”
花香妃一直觉得,林南这种富翁有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就仿佛神明在俯视着人间的疾苦。
但当她知道林南也曾经和她一样,在这个偌大的魔都拼过命,顿时就觉得他像是自己人一样的可以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