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思阴笑道:“依我看樊圣御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有话不妨直说。”
樊辰逸剑眉微挑,大笑道:“两位是前辈,在下深夜到访,实在过意不去。只是听闻两位前辈抓了我教圣童,在下不得不前来一探究竟。如今眼见为实,倒也安心了。若是两位前辈有什么要问的,可否容在下旁听?”
“旁听?”凌云思不屑一笑道,“樊圣御虽然地位不低,但似乎还不够格,要是贵教圣相来了,或许我们可以考虑。”
杨言忠笑道:“圣御应该明白,他已经不是贵教圣童,何况他牵涉两盟的命案,我们不得不抓他回去复命。樊圣御是聪明人,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为好。”
樊辰逸似笑非笑道:“两位前辈说得对,只不过你们似乎搞错了,与两盟命案有关的是孝圣童天赐,不是义圣童天佑。而且此人与我圣教命案有关,至今仍是我圣教的圣童,两位前辈无缘无故抓了义圣童,既不通知我圣教,更没有公开审讯,令在下不得不怀疑两位前辈的企图。”
杨言忠面寒如铁,冷冷道:“本大帝奉命抓人,樊圣御要是有疑问,可以上奏圣相,请圣相派特使前来我圣盟交涉。还有,义圣童有没有罪,与两件命案有没有关联,都不是你樊圣御一句话就能抵消的。今日本大帝之所以请凌天王来,就是为了公开审讯,樊圣御欲加之罪,实在是狂妄无礼!”
凌云思捋着胡须奸笑道:“杨大帝说得对,我们两盟联合办案,本身就是公开的行为,樊圣御气急败坏,只怕才是居心不良。义圣童虽然牵涉贵教命案,却也牵涉两盟命案,我们先把人抓到了,自然该由我们审讯。樊圣御无缘无故闯入两盟,又打伤了人,这不仅是瞧不起我们两个,更是对两盟的蔑视,是恶劣的挑衅行为。老夫奉劝你赔礼致歉,尽快离开,否则今晚发生任何事责任都在神龙教,皆与两盟无关!”
樊辰逸冷冷道:“凌天王是威胁在下?在下丑话说在前面,”弯腰捏起铁针,望着上面银光点点,不屑笑道,“要是圣童有半点差池,神龙教绝不会善罢甘休!”
望着樊辰逸等人离去,杨言忠叹气道:“被神龙教一闹,许多事都不能做了。天王,你怎么看?”
凌云思两眼眯成了一条缝,一瞥旁边瘫在地上的天佑,冷冷道:“既然逼供不成,那就用他做饵,引君入瓮!”
樊辰逸一行人离开铁匠铺不久,护卫前来禀报,小主婉莹有请。樊辰逸诧异道:“没想到小主竟然又回来了,看来孝圣童还在落凤镇。两位圣丞留下主持大局,两位圣使随我去见小主,另外派人监视逍遥阁和两盟的一举一动。”众人齐齐遵令。
夜深人静,樊辰逸领着左圣使郭嘉佑和右圣使汪道圣直奔东湖酒楼。
东湖酒楼在鸳鸯街,不远处就是东湖。一艘画舫停在岸边,画舫上张灯结彩,护卫林立。不多时一男一女领着众人登上画舫,二人站在房外躬身低头,纷纷不敢吱声。
船房内坐着两人,一个披头散发面如鬼,是圣童宋轶峰;一个眼角含媚酒窝醉,是圣女姜梦雪。她身旁站着一个侍女,天生一副娃娃脸,是侍女冰儿。
姜梦雪抬眼一瞥门外仙魔使史宝钗,冷眼冷语道:“是不是没有狗贼天赐的下落?”宋轶峰也阴沉道:“邓天恩,既然没有寻到人,谁准你回来的?”
邓天恩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敢吱声。
史宝钗娇躯一颤,轻声道:“启禀圣女,虽然没有二人下落,但属下猜测二人还在城里。不久前小主夏婉莹率众来到落凤镇,如果二人已经出了城,她绝不会来到这里。属下以为,只要死死盯住逍遥阁,一定能找到两位圣童。”
姜梦雪欣然点头,抬手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办好!”
史宝钗领了命,率众人而去。
宋轶峰冷眼一瞥邓天恩,阴声道:“人都走了,你还跪在外面做什么?滚!”
邓天恩吓得连滚带爬而去,宛如失魂落魄般。
姜梦雪笑道:“峰哥,听说你险些抓住逍遥阁常侍,为什么又放了?”
宋轶峰一愣,似笑非笑道:“阴差阳错,你想说什么?”
姜梦雪眉眼带笑道:“能让峰哥手下留情的人必定不是一般人,让我猜一猜,是不是你看上那个小狐狸精了?”
“小狐狸精?”宋轶峰大笑道,“哪个?哦,你说夏晴儿?她长得还不如冰儿,就算我宋轶峰瞎了,我也不会看上她!”
冰儿大惊失色,忙捂住右脸。
姜梦雪冷眼一瞥,陡然抬手,一巴掌将她扇出房外,怒道:“滚去铺床铺!”
宋轶峰心中有数,端酒笑道:“雪妹何必生气?今日逍遥阁援兵突然赶到,我寡不敌众只能撤退,这有什么好问的?你放心好了,区区一个夏晴儿影响不了大局,咱们要抓的是天赐,不要乱了分寸!只要能抓到这个狗贼,我一定将他阉了,让他生不如死!”
天赐暗暗冷笑,藏身屋顶静静观望。听宋轶峰二人谈话,他已知天佑不在天魔教众人手里,心下稍稍宽慰。又听说婉莹回到了落凤镇,更是一阵狂喜。正打算去跟踪史宝钗等人,抬眼见冰儿独自蹲在船边摸着脸发呆,不禁暗忖道:“奇怪,她被姜梦雪欺负成这样,竟然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倒是奇人啊!”
冰儿摸着通红的脸颊,神情呆滞,宛如入定般。霎时湖中闪过一个黑影,她大惊失色,急忙飞身追去。从画舫追到岸边,又从岸边追入竹林。夜晚的竹林异常静谧而阴森,她追了许久,突然止步,四周望去,竟迷失了方向。竖耳静听,四周只有蛇虫蚁兽的声音,却没有人的踪迹。冰儿稍稍心惊,忙回身奔去。刚奔出十米,突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