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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 重蹈覆辙泪两行(第1页)

凉风习习,月华如水,诸人围篝火而坐,焰火轻动,照得各人脸上明暗不定。诸太虚弟子静听祝文长讲述,都勾起了回忆,心下各自慨叹。严乃真竟是杂役出身,使叶澜着实吃了一惊,兴味更增,又听祝文长续道:“严乃真久去未返,诸长老察觉不妙,再追已然不及。想要分兵去寻,可北疆如此广大,又哪里找得到?诸长老惊怒之下,齐向卓道宗质问,盼他能说出严乃真下落,召其回山,此事便就此作罢。”

“谁知卓道宗却理也不理,仍是摆出掌门架子,视诸长老如无物。诸长老无法,只得用强,欲连手将他制服,逼他说出严乃真的下落。”说到此处,祝文长语声微顿,长叹一声道:“以后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卓道宗法力通玄,诸长老终究困他不住,被他突围而出,下山投了紫阳宫……”

太虚门与紫阳宫明争暗争两万余年,虽同属正道,仇怨却是极深。这许多仇怨牵缠,原来皆是由此事而起。此中因由,莫说叶澜一无所知,便是这一众太虚弟子也是头一次听说。诸人心头思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一时间各自沉思,场中唯闻虫鸣鸟语,炭火噼啪之声。

叶澜见众人良久无言,颇感沉闷,便问道:“这严乃真既然一去无踪,你们后来又如何寻到了他的踪迹?”

祝文长略一沉吟,尚未开口,便听文峰大声道:“还不是他自嫌命长,自己寻死。他若是隐姓埋名,藏身尘世,我太虚门就算有通天手段也找他不着。谁知他在太虚之时修真无成,下山之后却不知得了什么机缘,练就了一身本事,并以此为非作歹,横行一方。我太虚门自然要去清理门户了。”

祝文长摇头道:“文师弟之言却只对了一半。找不找得到尚且不论,其实自一开始,诸长老就没打算去找他。”他见文峰露出疑惑神色,不待他发问,微微一笑,续道:“自卓道宗下山之后,太虚门便昭告天下,言明卓道宗已不属太虚。旁人皆以为是太虚门内乱,诸长老驱逐了掌门,实则诸长老另有深意。卓道宗既已不再是太虚门人,那他对西域诸魔和妖祖有什么图谋,将来惹下何等祸事,自也与太虚门再无瓜葛。那严乃真的去向自也就无关紧要了。诸长老此举,实是明哲保身之意。可叹诸长老只顾避祸,要在魔神王与妖祖手下保住太虚,却不料祸起萧墙,妖魔还没有出现,卓道宗却率紫阳宫攻上了天虚峰。一战之下,卓道宗身死,诸长老亦仅存三人。卓道宗既死,那严乃真若仍遵从其命惹下什么灾祸,自不免仍牵连到太虚一脉。三长老计议一番,决计从新寻找严乃真。”

“可北疆何其广大,要在这茫茫人海中寻一个修士,无异大海捞针。三长老苦寻数百年,始终没有半点端倪。幸好三长老虽寻不到严乃真,可北疆却也一直风平浪静,并不曾有魔神王或者妖祖的踪迹。想来严乃真毕竟无甚法力,不能成事。他本来只是逍遥境第一层的修为,以他的资质,这数百年一过,即便不寿元耗尽,也早已在金丹大劫中灰飞烟灭了。因此三长老便将此事搁下了。”

“又过数百年,忽一日,天幕山庄派人来到太虚,说其门下弟子在南化国行侠,为一大盗所伤,那大盗所使神通竟是太虚道法。”

“我太虚门规森严,门下弟子绝不可能干这没本钱买卖。紫阳宫曾从卓道宗处习得一些太虚道术。但卓道宗心机深沉,只是利用紫阳门人,传给紫阳宫的只是太虚道术的一些皮毛和数种破法,紫阳宫并未习得太虚道法的精要。而那天幕山庄弟子所受之伤,却是出自太虚道法的嫡传。因此,三长老便又疑心到了严乃真身上。”

“因此事关系太也重大,李道清师祖便亲自出山,到这南化国走了一遭。让那天幕山庄的弟子将伤他之人引了出来。李师祖一见之下,识得那人果然便是严乃真,而他的修为竟然已到了元婴境第四层!李师祖起了惜才之念,要带他回山,谁知他竟如疯了一般,频施杀手,李师祖问他魔神王与妖祖之事,他也不肯吐露半字,最后,终于也死在了六合星纹鼎中。”

文峰忽地叹息一声,低声道:“严乃真资质平庸,不能得传真法,只在山上打杂,自怨自艾之下,只觉人人瞧他不起。这样的人,忽得掌门至尊恩宠,委以重任,自然感恩戴德,死心塌地。他至死都在为卓道宗卖命,为人利用而不自知,却也是个可怜人。”言下大有惋惜之意。

祝文长却不置可否,接着道:“李师祖将严乃真所遗之物带回太虚,愚兄不才,得恩师赐我这把青玉灵华尺,机缘巧合之下,我才去查阅严乃真的卷宗,知道了这种种前因后果。”

罗文琪仍是挂心妖、魔二族诸神之事,问祝文长道:“严乃真下山之后,这数百年间可曾与那些妖神魔神有过交集?他在卷宗之中可有此等记载。”

祝文长摇头道:“没有,直到他死在李师祖手下不久之前,他还曾写下‘苦寻无果,愧对恩师’、‘修为无成,大仇难报’等语。以此看来,他确是没有完成卓道宗所命之事。”

众人虽早已料到西域诸魔未曾来过北疆,可此事着实骇人,思之不寒而栗,听到祝文长如此说,都不由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莫文瑶等数女齐声低低祝道:“谢天谢地,赢天神尊保佑!”

祝文长眼睑微翻,眼中光华一闪而逝,又道:“严乃真一死,诸多隐密也随他而逝。李师祖等人日夜悬心,深恐西域诸魔忽然降临北疆,祸乱天下,当真是惶惶不可终日。直等了千余年,却连个魔神的影子也没看到。三长老这才放下心来,起始精研六合虚空道法,继而传授给各脉弟子,重整太虚声威。直至今日,两万余年过去,北疆风云变幻,我太虚门更胜往昔,那传说中的魔神王与妖祖却从未现于世间。太虚门与紫阳宫两万余年间的兴衰荣辱皆由此事而起,可至始至终,此事却只有传闻,未见其真。到如今我也只当它是故事传说,仅可做咱们酒后的谈资了。”

文峰将坛中余酒饮尽,哈哈笑道:“听祝师兄话中之意,似乎西域诸魔不来北疆与妖祖大战一番,却是不够热闹,大是遗憾似的。其实他们若真的来此,咱们只怕小命不保。相比之下,还是大家喝酒吃肉,风流快活,把他们当酒后谈资来得好些。”

祝文长微微一笑,也将坛中酒一饮而尽。此时月已中天,众人酒肉已足,又闲聊了片刻,便都不再言语。众人白日里都经了一场大战,此时夜已深沉,都觉颇为困倦,且明日入洞寻宝,说不定又有凶险,须得养足精神才好。众人便将饮食器具一一收起,又支起两座大帐,男女各入其一,就此安歇。

叶澜也不与众人客气,随一众男弟子进入大帐,取一张草席卧下,不一会便沉沉睡去。一觉醒来,见众人已然起身,阳光从帐门缝隙中透入,射入惺松睡眼。他提一口真元,脑中一清,终于完全清醒。

众人洗漱已毕,聚在一处商议一阵,决意先去那山谷中查看一翻再定行止。常文圣伤势沉重,唐文德、莫文成伤势较轻,却也无力再施道法。祝文长命三人就地休养,又命修为较弱的孟文芳留下照料三人。

罗文琪昨日受伤亦自不轻,可她修为高深,几与祝文长、文峰相当,远非其余一众师兄师姐之可比,昨晚服了一颗疗伤灵丹,又经一夜调息,伤势已好了小半。祝文长命她也暂且养伤,不必一同入洞探寻,可她坚决不允,定要同往,祝文长也只得依她。

众人御风来到那山谷之中,见谷中海水大半灌入了山腹之中,谷中存水仅可及膝。众人不愿就此进入山腹,在水中探宝,施法颇多不便,平添一份凶险,且叶澜等人修为不足,也掐不得避水诀。无奈之下,众人只得使笨法子,以驱物之法将谷在存水汲出山谷。

水无固形,不似山石树木易于驱使。众人也无就手器皿,在谷中与海边来回奔忙,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将谷中积水除尽。众人想起山腹之中存水更巨,又想起昨日一众望月犀一瞬之间便施法引来如此水桥,不禁既感心惊,又觉沮丧。

众人落下地来,来到那山腹入口处。祝文长伸手一招,山腹中海水便入喷泉一般化为两丈粗细水柱自洞中奔涌而出。叶澜、莫文瑶等人施法之时,所汲水柱粗细仅有三五尺,众人见祝文长如此神通,都齐声喝起彩来。

罗文琪见这水柱涌出,心中一动,撮起右手食中两指向前点出。她那雪玉幻冰镯上的光芒忽而转胜,自她皓腕之上飞起,无声无息地钻了水柱之中。

祝文长正欲携水飞身而起,忽觉手中传来一股冰寒之气,他一时不察,法力一散,那水柱便落在地上,却不散开,向旁滚了数尺,撞到山壁之上,嘣地一声,激起无数冰屑,四散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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