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一整个人平静的不行,就像没有任何奔流的海平面,看着那位头发斑白带黑正在修剪盆栽的高挑男子,从体态和样貌来看,他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可那份独有的气质却让人感到精神矍铄,还有那位身着席黑纱网睡衣的婉心母亲,“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方文一,在这里我诚恳地向你们道歉,我与婉心没有任何关系,请不要责怪她。”
苗清莲可没有留情,愤视地环绕了一下慕婉心,正眼也不多看一下方文一,她扭着头气势汹汹,态度高傲地看着窗外,“还什么伯父伯母?你都快和我差不多了。”
修剪好盆栽的婉心父亲也放下剪子,眼神上下打量着孩子,迈着健硕有力的步伐坐到了沙发上,“哎呀,人家起码把人送回来了,你还板着个脸。”
他发觉到了妻子的不悦,于是自己的目光才缓缓地挪到方文一身上,他的声音清澈干净就像没有被污染的莲花一般,“方文一,先生是吧。你先把头抬起来,我是慕婉心的父亲,慕逢。”
方文一没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可从这片地区这间房子,这份气度和样貌就能知道这个人绝非等闲之辈。自己理所应当的毕恭毕敬的低头鞠躬,“慕老您好。”
慕婉心就站在方文一的身后,看到方文一低头道歉,她其实心里很过意不去,毕竟这是自己闯下的祸,她刚刚和父母吵完架,现在像没事人一样再次站在他们面前,她做不到。
慕逢没有一点架子,可话语里却没有饶过方文一,“看得出来我这女儿很喜欢你啊,我这孩子从小到大一直都在父母的指示下活着,还是头一次和家里叫板呢!”
此话一出,苗清莲突然气不打一处来,眼神更加凌厉地瞥了一眼在一旁低着头的慕婉心,手上宽大的玉镯子尤为显眼,“实在抱歉,由于我的个人问题导致婉心和家里产生隔阂和矛盾,您有什么想说的,想骂的就对我一个人吧。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和她没关系。”
苗清莲正要开口,慕逢的眼神突然严肃,眸子里散发出的那种庄严肃穆的感觉让人感到像在公正的法庭上,“出了问题就不是一个人的错。这孩子喜欢你,你是知道的吧。”
慕婉心双手交叉摆在身体前面,他和父亲对视的那一刻就明白了父亲的用意,她知道父亲是让她也诉说错误,而不是让眼前的这个男人抵挡一切,“我明白。”
方文一的“我明白”,无疑是让苗清莲怒不可遏,她终于愿意放下自己高贵的眼神和头颅,死死的盯着方文一,“还废话什么?慕婉心你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像什么话?还敢和我们顶着对峙!”
慕逢拉住自己妻子的手,他懂妻子对孩子的爱和照顾,懂得女儿反抗时的不可置信和悲愤,可现在的情况是不能刺激到这个孩子脆弱的心,“哎呀,你就是急性子,孩子能回来就是万幸了。”
慕逢脸色转变,像个和蔼可亲的邻家爷爷一样,“方文一,你是做什么的?”
方文一站的挺直,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买炸串的。”
“哦,小买卖的。”
苗清莲翻了翻白眼,显然是对这个答案的不屑同时也是对自己看法的确信。
“家里父母怎么样?”
方文一的语气变得冷淡,就像这份家庭的痛苦刚刚经历一样,“父亲很早就去世了,家里只有一个母亲。”
慕逢摸着自己的下巴,仔细看着方文一的回答和举止,饶有趣味地继续询问着,“你不像个单身汉子,你应该年龄不大,可有种过度成熟的感觉。”
方文一没有任何犹豫和惧怕,也是如实的回应,“您说的很对,我已经离婚了,现在有一个五年级的孩子。”
苗清莲的眼神已经气的快要杀死面前的慕婉心了,她甚至怀疑慕婉心的脑袋出了问题。慕逢无奈的摇了摇头,再次看了看女儿,她的样子几乎心如死灰,可看向方文一的时候,眼神里却焕发了一丝生机,“哈哈哈,我真是越来越好奇,我这个什么都挑的女儿,为什么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人。”
方文一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他再次低下头鞠躬道歉,“我实在抱歉,我知道我的条件和身份配不上婉心小姐,我今天来只是想来认罪,好让你们一家人团聚。”
慕逢像半开着玩笑着说,“我以为你是来请求我让我把女儿交给你呢。”
方文一的脸色自始至终都没有微笑,他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和今天来的目的,可他担心慕婉心会做傻事,“我没有那种厚望和祈愿,我只是觉得不能耽误这样女子的人生。”
苗清莲的气稍微缓和了不少,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回想着那天的举动,她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慕逢叹了口气,看着两个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我一直觉得相爱这件事很重要,我就是其中的受益者。无论是在哪个时代有爱才能坚持着两个人走下去,哪怕遇到困难和诱惑也能走下去。在奋斗和磨砺的岁月里我深感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是多么的重要,一个真诚无二心的人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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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口舌和话语让苗清莲有些不耐烦,她皱着眉头忍耐着听完了他的长篇言论,“人们都说门当户对很重要,很关键,这不仅可以延续未来的发展也可以让后代更加优秀,可优秀的人不一定都在有钱的家庭里,真正的志气和勇气都是在磨砺和奋斗中产生的。”
“我们那个年代大家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所谓的差别和阶级,大家看待彼此的眼光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