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枫挥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你不懂,强扭的瓜不甜,不能从一而终的感情要及时止损。”
萧彻翻了个白眼,“从小到大,和我相好过的女子比你家丫鬟还多,轮得着你给我讲道理?”
“对对对。”
“是是是。”
李晚枫巧妙得三重肯定表达否定之意,不过萧彻听不出来。
等萧彻安静下来,李晚枫才提起后话,“我当时说到‘嘉殷考虑过你,后来因为你行为不端,被她踢出考虑范围了’,对不对?”
萧彻冷嗤一声,没作任何答复。
即便他知道李晚枫说得对,但他绝不可能承认自己蠢。
李晚枫虽然酒量差,但条理依旧清晰,萧彻嘴硬不接话,她就继续往下说:
“今年,北部的流仓进犯边境,抢夺粮食,掳掠妇女,我姐姐三次带兵镇压,结果去了人早跑了,我姐姐上奏君上,要求攻打流仓,为民申冤,君上以‘连年打仗,国库亏损,百姓难以养生’为由拒绝,主张和谈。”
说了几句,萧彻已然神情一肃,周身懒散的酒气霎时散去,他并未接话,而是扬一扬手,示意继续。
李晚枫没管他心里怎么想,继续道,“流仓人提出条件,要求风歧送本国最珍贵的女子过来,以示友好。君上舍不得亲生女儿嫁去荒蛮之地,又不敢随意挑选一位贵女代替,便将主意打到了才情品貌绝佳的嘉殷郡主身上。”
“此事还未定下来,宫里便走漏了风声,君上舍不得亲生女儿,云柔公主同样也舍不得,可她又不敢违背君上的旨意,只能尽快为嘉殷择一门实力强大的夫家,来庇佑嘉殷。”
“你原本是嘉殷的首选,可惜你自己不争气,丑闻被散播的到处都是,嘉殷便放弃了你,退而求其次,选择赵慎泊。”
“同时,嘉殷做了两手准备,按照我朝律例,凡女子科举考试中第者,有权择夫婿,她这次若考中,连赵慎泊也未必在她考量范围内。”
萧彻斜靠在窗边,半边面容陷在阴影中,另外半边脸又浸在悄然挥洒的月色中,黑色瞳仁静静望着李晚枫,唯独那喝过酒的唇,在暗夜中抿成一条线。
半晌,他阴郁的笑了,“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晚枫眸子一动,有几分幸灾乐祸,“怎么,伤着你的小心脏了?”
萧彻起身趴在栏杆上,看着眼前辽阔无垠的江景点点头,痛彻心扉,“是啊。”
说着,执起酒壶就往嘴里灌。
现在,失恋的感觉李晚枫多少懂一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她拿起另一个酒壶,与萧彻同趴在江边,共同看风景。
夜色未央,华灯初上,炫转荧煌,火树摇红。
远处千里长江,印着几点青螺,在夜色印衬下,犹如一幅水墨丹青。
近处,江面上停着一艘画舫,上面笙歌隐隐,灯红酒绿,婉转的琵琶犹如仙乐盘桓耳中,久久难以消弭。
晚风吹得正惬意,萧彻突然手遥遥一指,“那两人在干嘛?”
李晚枫定睛一瞧,远处两人正含情脉脉,脸已经凑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