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纪岁绯色薄唇扯了扯,将烟蒂抵在廊柱上碾灭,漫声开口。
“有时候我在想,旧朝都灭了多久,人活着都这么艰难,我们还这么执着于血统纯正,是不是有点可笑。”
纪沐笙抿唇,默了片刻,才低叹说道:
“我并没觉得血统多重要,我只知道,你心里有珊珊,我希望她余生是被人所爱所护的,这就够了。”
他只有纪阑珊这一个亲人了。
小女孩子年轻懵懂,情窦初开盲目信人,不可避免。
韩纪岁连她失身于人,给人生孩子都不在意,还是要把她捆在身边。
就算是这行为有点强取豪夺,霸道无理,但他真正爱惜纪阑珊,爱的有点疯魔,这点纪沐笙多年来一直看在眼里。
两人原本就有老一辈定下的婚约,本该在一起的。
他轻拍韩纪岁肩头儿,“珊珊会明白的,她已经对江川越来越失望了,等我再劝劝她,她会留下这孩子,日后你们俩,会好起来。”
韩纪岁嘴角扯了下,笑意苦涩,没再说什么。
倘若他没有比纪阑珊大十几岁,他真不觉得,自己陪着她长大,会输给一个拿不上台面的江川。
真叫人不爽啊。。。
——
另一边,姰恪一大早被请到江川的小公馆。
他给江川的儿子看完诊,正准备离开,却又被江公馆的副官堵在小公馆门口。
那副官很眼熟,是大帅夫人身边的人。
他下车,替姰恪打开车门,毕恭毕敬说:
“姰大夫,大帅夫人请您,为王小姐看病。”
“王小姐?”
姰恪愣了下,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自打江四爷把这两位‘贵客’带到云宁,他就日常伺候上了那位水土不服的七少爷,时不时要往他身边跑一趟。www。
如今两人都住在江公馆里,姰恪去江公馆的次数也就频繁起来。
不过,他先前都是给七少爷出诊的,今天怎么又换了王小姐?
纳闷儿归纳闷儿,他还是背着药箱坐上车,车子驶出馆门,他问开车的副官。
“王小姐又怎么了?她不是已经出院了么?”
刚从军医院出来的人,这么快又身体不适了?
副官从后视镜看他一眼,如实告诉他:
“大帅夫人说,王小姐还没养好病,今日又吐了一场,需要您抓服药给调理调理。”
姰恪了悟。
宋大夫跟着江四爷出征了,费事来找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等到了江公馆,姰恪一进前厅,就见到大帅夫人正端坐在沙发上喝茶,看样子是专程等他的。
他先过去颔首以礼,“夫人。”
大帅夫人抬眼看他,放下茶盏,直言不讳交代道:
“给她开服汤药,不要苦的,味道好下咽一点,药效也别太重,慢工出细活儿,叫她安安生生养一段日子吧。”
姰恪,“。。。。。。”
荣妈亲自带他上楼,在楼梯上放低声跟他解释:
“这姑娘不服管教,夫人在治他,姰大夫,她心思不干净,不管教好了,回头总想给夫人和四夫人添堵,您是四夫人的亲哥哥,可得替她出把力。”
这回姰恪真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