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小楼,姰暖跟大帅夫人在小平台上,煮茶闲话。
她说,“。。。我知道母亲为四爷和阔阔考虑,的确是件有利的事,但月月毕竟不是我的女儿,何况她的出身也很普通,表姐的心怀便是求她安乐,没那么大的志向。”
“少帅夫人的外甥女,这出身还普通?”大帅夫人不以为意。
姰暖喃喃,没有接话。
大帅夫人看了看她,“我知你怜惜她们母女孤苦无依,不愿做利用之事,但人要知恩图报,亲生的兄弟姊妹还要计较个利益得失,她们能白受你恩惠照顾?便没有想要报答的心思?你不要只做好自己,不顾别人。”
后面一句有点重,姰暖心里却明白大帅夫人的意思,并没有惊起任何情绪。
胡秀秀不是狼心狗肺的性子,她一直在尽力回报她和哥哥姰恪,姰暖都看在眼里。
如果她跟胡秀秀开口,胡秀秀一定会答应的。
但这个口,姰暖一旦开了,情感上的本质就变了。
所以她说,“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试探表姐的意思。”
大帅夫人皱了下眉,浅叹一声:
“她们没什么委屈的,依仗着你们兄妹,才能在云宁讨口饭吃,出去了,孤儿寡母还不一定要遭多少难,你想没想过,只要那孩子认你是姨母一天,只要阔阔一日唤她姐姐,她注定过不了平凡日子。”
道理都懂,姰暖垂下眼,没再说话。
“你若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收她做义女,日后江家给她做后盾,你表姐也该安心了。”
看看席盈和席夫人,如今依仗江家,在云宁也顺风顺水。
绝对的权势做靠山,比任何情分和关照都来得实在。
——
大帅夫人的提议,姰暖听得进去。
她还是要问问胡秀秀的意思。
故而一直叫人留意着胡秀秀的院子,等人回来,就叫来主院说话。
这一等,直等到了晚上,江四爷回来陪她用了膳,都要睡下了,胡秀秀也没来。
夫妻俩熄了灯,姰暖躺在床上,跟江四爷聊这件事。
“我从没想过给表姐和月月攀什么高枝,母亲亲自来,可见她跟父亲都觉得这主意很好,这一下子,很突然,我拿不准主意了。”
江四爷听罢没有片刻迟疑,直接告诉她:
“这高枝攀了,不勉强,义女许这样一门亲,也绝不会受委屈,但若是我们亲生的,齐家的资质也够不上。”
姰暖沉默下来。
这便是人性,各人立在不同立场上,同样一件事情的得失利弊,自然也不同的。
翌日一早,江四爷刚带着项冲离开,胡秀秀就拎着食盒过来了。
姰暖正要撂下碗筷,见此不禁月眸笑弯。
“什么好吃的?”
“一早新作的豆腐羹,还热的。”胡秀秀笑盈盈。
将豆腐羹端给姰暖,她在膳桌前坐下,满眼期待。
姰暖换了汤勺,尝了一口,入口滑嫩鲜甜,唇齿留香,她大赞:
“好吃!”
胡秀秀笑得更明媚,“我研究了几天,在豆腐坊那条街上,再开个早点铺子,你觉得怎么样?”
姰暖给她竖大拇指。
胡秀秀合掌,笑得抿不住嘴,又同姰暖商量:
“豆腐坊的利润,到年底,足够盘下那间小铺子的,你若是同意,今年我们不分红了,就投这间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