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参汤端进去!”
九儿很快打开门,要接参汤,薛紫凝却摇摇头,亲自端着托盘挤进了屋。
江四爷一手抵住门,自门缝间看到姰暖大汗淋漓发丝凌乱的痛楚模样。
她很痛苦,头发湿透,脸上泪水汗水分辨不清。
他心窝里像扎了把刀在钻,眼白处频出血丝。
“暖暖!”
姰暖听到他声音,泪流得越发急,视线都看不清。
她撕心裂肺,又哭得像个孩子,哭声令人心碎焦灼。
江四爷抵开门要进去,被大帅夫人眼疾手快用身体抵住。
“你做什么?别添乱!”
九儿连忙将房门推上。
‘咣当’一声后,紧接着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喊声。
江四爷被大帅夫人推到一旁,手都在发抖。
他知道女子生孩子是进鬼门关,但远不及亲眼所见的惊骇。
姰暖一直乖软懂事,从未这样失态痛哭过。
她像从水里捞出来,又像在经历十八班酷刑,裙裾上都是血,哭的凄惨刺耳。
她十七岁…
江四爷有些神志恍惚,胸膛起伏不稳,唇色也尽褪。
大帅夫人想骂他,但看他魂不附体似的,话到嘴边又咽回去,硬邦邦安慰了一句。
“你别乱,稳婆都有经验,她再生嫩,听稳婆的,都不会出错。”
江四爷眼神恍惚看了她一眼,抬手捂住酸胀的眉眼,指尖冰冷微颤。
“母亲,她流很多血,暖暖很怕疼…”
他嗓音哑的厉害,话说的艰涩。
混沌的脑子里,回想起初见姰暖时白净素美的样子,她如雨后清莲,惊慌失措中稚气难掩。
她惊惧嘶喊无助乞求。
那时候他充耳不闻,逞凶逞欲,然后让她怀了这孩子。
他害她变成今日这样。
“我害得她…”
那么乖得女孩子,温软乖顺,善解人意,为了孩子才屈膝卑微留在他身边,爱他的孩子,才想跟着他过日子。
她说话都柔声细语从不重气,娇嫩的掐一把都要青紫两天。
她为他吃这样的苦,她流那么多血。
大帅夫人嘴里酸苦,满眼复杂,“生孩子都要流血,不然怎么说,孩子是母亲身上割下来的肉?”
她看出儿子浑身紧绷的气息,肩背却在微不可查地发颤。
于是伸手安抚地拍了拍他,“阿升,你别太担心,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