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泽还嫌弃面具怪异,路眠却径直接过戴上了。
他看着楚袖未有遮挡的脸,道:“天气寒凉,楚姑娘最好戴着幕离,多少可以挡风。”
路眠说的在理,楚袖也就没有驳斥,毕竟她也不想让某些不长眼的家伙在今夜闹出点什么事来。
随着年岁渐长,楚袖的容貌便愈发地出众起来,当年与魏娇娘有着八分相似的容貌使得她处处小心,如今长开了,倒也没那般顾虑。
十七岁的女子姿容淡雅,衣裙却不见得素淡。
层层叠叠的衣裙在披风下露出精致的花纹,鬓发间钗环流苏齐备,步伐轻缓,裙裾微摇。
苏瑾泽和路眠一左一右地护卫在她身旁,倒真成了黑白双煞了。
三人一路便去了正丰街,街上早早搭了戏台子,此时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台上却不见开场。
“来得还算早,戏还没开演,我们寻个好位置去。”苏瑾泽欢欢喜喜地拉人上了一旁酒楼的三楼,他对这些酒楼茶馆分外熟悉,定个座更是小事一桩。只要银钱砸得够,什么位置要不过来。
临街、视野又好,不得不说苏瑾泽的确会选地方。
三人就座,小儿便送了壶温酒上来。
“这是小店有名的销雪酒,冬日喝来最好。”
苏瑾泽一边倒酒一边同路眠道:“你可不知道,阿袖酒量颇好,与我对饮都不落下风。”
“竟有此事?”路眠捻着酒杯,有些怀疑地看向楚袖。
毕竟她身子骨弱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这几年两人也为她搜集了不少养身的药材,便是远在朔北的路眠都曾送了几味边远之地特有的雪芝草来。
“饮不过三杯,无事。”
楚袖将杯盏中的温酒一口吞下,喉间便涌上了一股子热气,刚刚还有些苍白的面容登时便红润了不少。
见她这般,苏瑾泽也是一饮而尽,却不敢拉她再饮,生怕被路眠责骂。
“冬日小酌也好,用作暖身也不错。”话这么说,路眠却是滴酒未沾。
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三人也便不再言语,而是瞧这出新戏。
上元佳节,出的新戏也喜庆,台上武生手执一柄丈许的梨花枪,不过一个来回便挑翻了数名弯刀皮袍的男子。
这演的赫然就是路眠突袭鬣狗的那一战。
虽然是路眠身上的故事,但戏本子毕竟是要经过杜撰的,是以台上那位小陆将军在归京那日,便与某处楼阁上的姑娘一见钟情。
“正是少年慕艾、女娥多情之时,这楼阁高处的一眼,让小陆将军魂牵梦萦,竟是不经意又一次走到了那楼阁下。”
戏文缠|绵,二人一见倾心,二见定情,三见便是许了终身。
苏瑾泽听着这戏文不住地笑:“若是这家伙有戏台子上那位小陆将军的半分风月心思,何至于如今都未曾定亲!”
路眠对此的回应倒是颇为直接:“若我没记错,你比我年长两岁,不知嫂夫人是哪位?”
在这一点上,他们两人倒是谁也没资格笑话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