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终于开到了目的地,我把车停在了大山深处一座古老的祠堂前,汽车轮胎碾过地上一大片一大片的暗红色鞭炮碎屑。
跟在他们身后走进祠堂,各式各样张牙舞爪的文字立马从匾额上飞了下来,像蚊子一样在我身上疯狂叮咬。
什么“宗祠传承”、“万古流芳”、“祥光满院”,我本能地想远离这些。
这些华丽的词藻,跟我支离破碎的家庭,有何干系?
在漆黑的牌位前,叔叔庄重地点燃了线香和香烛,虔诚跪拜,婶婶上前去,想学着叔叔的动作,讨个吉利。
“滚开,你是外姓女人,没资格做这种事。”
在叔叔的粗暴阻拦下,婶婶惊慌地止住了动作,站在原地,如鹌鹑一般静默着,和一旁的我们一样,被迫耐心地等待叔叔将所有程序走完。
叔叔满意地笑了,掏出打火机,点燃一根烟,烟味和烛火气息交织在一起,呛得人鼻子难受。
紧接着,他走出去,从后备箱里提出一大卷鞭炮,整齐地摆好在祠堂门口,然后用手里的香烟点燃了鞭炮的引线。
火药迅速燃烧,冒出一大串白烟,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响亮的鞭炮声毫不留情地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叔叔的神色愈发兴奋了起来,在鞭炮的硝烟里手舞足蹈,仿佛这漫天的灰尘和碎屑,是祠堂里一代又一代死人送给他的厚重祝福。
他不能躲开,一躲开福气就没了。
婶婶像石头般呆愣地盯着他看,眼里是满满的羡慕。
她不敢靠近硝烟弥漫的地方,与自己的丈夫共享喜悦。
谁让她是外姓女人呢?她是不配得到祝福的。
看到他们的反应,我心里不禁一声暗笑,他们都这样了,祖先能有多大的福分留下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鞭炮声终于平息,叔叔笑容满面,又回到牌位前拜了几拜。
这一次,他拉上了自己的儿子,他絮絮叨叨地跟牌位说自己儿子多么多么有出息,让祖先也多照拂一下他。
十几分钟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向我,目光带着施舍中带着怜悯。
“小柳,你也过来拜拜,就算是女儿,好歹还是姓陈,祖宗也会保佑你的。”
祖宗?
祖宗什么时候保佑过我了。
我为什么要拜他们?
我扯了扯嘴角,站在原地不动。
这时候,婶婶从背后猛地推了我一把:“快去啊,你姓陈,好歹也能蹭蹭福气……”
祭拜完后,我们按原路回去,到了爷爷家,叔叔婶婶未多做停留,意思性地问候了几句后,就连夜开着车跑了。
正好,我也不希望他们留下,他们就像夏夜里烦人的虫鸣,无端扰人清静。
三个月的暑假,一眨眼就过去了,我马上就要步入大学了。
离开爷爷家的那天,阳光明媚,金色的阳光洒在田野上,一片宁静。
我带着行李,独自踏上了未知的前路,没有人送我。
火车缓缓驶入车站,我找到自己的座位,安顿下来。车厢里,人们或看书,或闲谈,或闭目养神。我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想到即将前往的陌生城市,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既期待又紧张。
这条路会通往我的新生吗?
喜欢别人办事收钱,我收阳寿请大家收藏:(www。cwzww。com)别人办事收钱,我收阳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