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之看着他,又把枪往前送了送,道:“你是个体面人。”
黄四郎无奈接过,给枪上膛。
“只有一颗子弹。”张牧之提醒。
“够。”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张牧之唤道。
黄四郎回头,看着他问:“有话要我带给老汤?”
“对了,告诉他,我对不起他,我骗了他。”
“你骗了他什么?”黄四郎不解。
“我跟他说,我不回鹅城了,可是,我回来了。”张牧之坦然道。
黄四郎懊恼地用枪,顶住张牧之的胳膊,咬牙切齿地说:“你!你应该说到做到。”
张牧之不慌不忙地抬头看他,淡淡道:“是啊!所以,我对不起他。可是,我对你,就要说到做到。”
两人对视几秒,黄四郎恨恨地道:“明白!明白!”
黄四郎收了枪,怅然离去。
人影恍惚,财宝如山,百姓们成行成列,秩序井然地搬运着。
黄四郎走入人群,他的衣衫虽然凌乱,
但,穿过人群之时,却明艳依旧。
黄四郎直奔碉楼,张牧之凝目送行。
眼神像是怅然,又像是安逸。
突然,
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两下。
张牧之回头,一名百姓带着讨好地笑容,“县长,县长,这两把椅子归我了。”
此人正是清晨时分,
两大家族中,杵着枪,听着外面的混战枪声,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说,至少得死一个的那位。
【这人真不要脸啊!人家坐着呢,还好意思让人家站起来拿东西。】
【谁给你们带来的这胜利不知道吗?连把椅子都不给人家坐?】
【要我说,这鹅城的百姓真是活该被欺压,他们不值得张牧之给他们公平。】
……
张牧之“哦”了一声,谦恭起身,点头示意他拿走。
他的目光依旧在凝望着黄四郎的方向。
两把椅子没了,他只能独立在草坪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