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省进入秋收时,冠山屯的房子终于完全的盖好了。
从大门到后院,从鸡窝到猪圈,甚至就连地窖、茅房、柴火棚、土坯砖垒的灶屋,一应俱全。
正房三间,墙体整个刷了大白,窗明几净的朝阳玻璃,水磨石地砖,抹的平平展展的土炕。
土炕上面还铺了一层新竹席,竹席上面又被小酒铺了一层防水防油防火的特殊垫子,与后世的炕垫材质差不多,其主要目的就是看着干净,方便打扫。
屋子里的所有家具都上了美观大方的红色油漆,炕桌炕柜、书桌衣柜,连带着餐桌、桌椅板凳、橱柜,能现做全部现做,之后再一起上油漆。
本来她还想准备一套中式的沙发,结果被陶昌义和赵伶俐笑着打断了。
“你可别整那玩意儿,你是不知道村里面人家那堂屋就是放东西用的,待客的时候直接进屋上炕,不然你以为那炕为啥修那么长那么宽,占了半拉房子,这是习俗,你得入乡随俗。”
好吧,冬天占一年的一半时长,的确没必要整一套沙发杵在那儿招灰。
水井也按照他们的要求,打在了两户的正中间,以后这边种果树,水分足的话,也长得好不是?
两家的院子早就被父母很好的利用上,蔬菜瓜果,样样俱全。
甚至就连两家屋子里的被褥、家具、生活用品,也都被爱管闲事儿的夫妻俩都补全了。
水壶、托盘、茶具、盆架、搪瓷盆、甚至就连晚上的尿盆,居然都找小酒匹配到位了。
“妈呀,你们可真利索,这不就是拎包入住的标准吗?”
小酒从这个院子转到那个院子,越看越满意,直道。
“这钱可真没白花,钱花哪儿,哪儿得劲。”
唐翠兰过来看之后,觉得欠小酒他们的是越来越多。
这种场面话她耳朵都长茧子了,也不怎么爱听。
冠山屯还没通电,主要申请的人数少,大多数人家不愿意用电,觉得那费钱。
结果人供电所也懒得给他们铺设电路,所以直到八零年了,还没通电。
村子里别说电话了,连个喇叭都没有,有啥事儿全靠村长的破嗓子喊。
当然,穷也有穷的好处,这里的人们吃饱了就觉得日子很美了,没那么多事儿。
因为见识少,所以也不会想太多,日子过得非常舒心和美。
小酒开始觉得不习惯,渐渐地觉得这种慢生活,才适合养老。
——
虽然怀孕,但没耽误她上班,且孩子很乖,也就前几个月有些许的妊娠反应。
过了四个月之后,不仅反应没了,她的食量和体重也在逐渐递增中。
周越很忙,她也不轻松,夫妻俩团聚的时间一个月十根指头也数的过来。
“你没事儿就回家属院看看,免得人家说你们占着房子不住。”
赵伶俐每次看她没什么形象的歪在家里的沙发上,就会忍不住吐槽一句。
陶昌义也觉得有道理,“正好我这会儿没事儿,走,你收拾下东西,我送你回去。”
小酒一听这话就闹心,从这儿到军区的距离,与冠山屯差不多,都是十来里路。
要是让她选,她宁愿去冠山屯住,没有别的理由,就是觉得自由舒坦。
部队那个地方,每呼吸一口,她都觉得有人管着。
尽管,她是一名军医。
好不容易下了个早班,还被亲爹亲自送到部队门口,她能有什么办法?
只能佯装提着菜和肉,保持优雅的和朝她打招呼的邻居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