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两个儿子娶妻生子后,他们这一房在二房整个家里就显得尤为尴尬。
妯娌们欺负她没有男人撑腰,侄子们欺负她的孩子没爹,要不是后来那几个兄弟被下放农场,他们母子几个能不能熬过来都是个事儿。
现在丈夫的兄弟回来是回来了,却一个个的落了一身毛病,对比三房死的死,残的残,不知好了多少,整天吃药的他们,使得本就穷的家,更加的穷困潦倒,因此像今天这样的争吵,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而她不想听,也懒得听,干脆牵着最小的孙子出门躲躲。
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了穿着讲究的周越和陶家兄弟,她略显局促的拽了拽自己补丁摞补丁的衣服,艰难的抬头打了声招呼。
“妗子,您这是去哪儿啊?”
“建新嫂子,刚下工咋还要出去啊?”
虽说周越已经认回了周家,也从了周家的姓,但从他母亲的角度,还是要喊这些人为妗子(舅妈)、舅舅一声。
许是因为周建新死的早,没人撑腰,原先性格泼辣强势的徐氏这些年也低调了许多。
只有在面对儿孙被欺负的时候,她才会拿出昔年的强势和自己的妯娌对上。
徐氏往身后看了一眼,一脸尴尬,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你们是来……哦,快,快里面坐,我去喊我儿子,”
说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朝着里面喊。
“利群利民快过来,你周越兄弟来了。”
好嘛,里面还在干架吵架的一帮人,一听见这个人名,全都好奇的朝门口看。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啊,他周越会来咱家?
这小子心黑着呢,恨咱们恨得,那眼神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胆颤,他会这么好心,来咱们家?”
“就是,你看周大山一家的下场就知道了,还有三房那边简直就是一窝残疾人。”
“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他们来咱家没啥好事儿呢,诶唷,我眼皮子开始跳了,左眼跳啥来着?”
一听说是财,下意识就被否了,“不可能,我看是灾才对,周越就是咱们家的灾星!”
包括周利群和周利民两兄弟,也一脸戒备的看着周越和陶昌义。
要不是母亲将人带进门,他们可能在路上看到也当没看见。
其他几房的一致认为这个时候周越上门,肯定不安好心。
就这样,在其他几房的目光注视下,翁婿俩毫无心理负担的去了二房门下长房的门。
原先长房就一间房,两个儿子的他们,后来又在后面加盖了一间,中间掏了个过道,里面摆放着一张床和一些生活用品。
“没办法,家里就这条件,两个儿子得给他们一家倒腾一间房出来,我一个老太婆住哪儿都行,盖的时候,就给我留了个中间的位置,这样也方便我日常照顾他们两家。”
没有堂屋,就在外面拿了几张板凳出来坐下,比起其他几房虎视眈眈,周建新一家虽然话不多,但也算将他们翁婿俩迎进了门,还各自倒了一碗热水,就凭这一点,还算是个有起码待客之道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