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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迷雾（第2页）

计如洲看看梅雨菲，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妻子那么漂亮，为什么会嫁给我一个跑外卖的，是不是？”

梅雨菲没有好意思回答，算是回答了。

计如洲说道：“你们相信缘分吗，反正我是相信。我妻子上学时学习成绩比较差，上了一所职业中专，加上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找不到正经工作，到处打零工。我毕业于省师范大学……”

梅雨菲打断他问道：“哦，你是大学毕业？”

计如洲反问道：“不像吗，我可是响当当的211大学毕业生，如假包换。”

王寒星道：“那你为什么不去做老师？”

计如洲不满地撇了一下鼻子：“哼，看你这话说的，老师谁想当谁就能当？如今不是上个世纪了，那时候师范生国家包分配，一毕业就是铁饭碗。现在教师门槛高的让人愤怒。你毕业后得先考教师资格证，有了教师资格证才能去报考教师职位。考教师资格证之前，还得参加这个培训班那个培训班，光培训费就得好几万。好不容易文化分达到了，还得参加面试。面试说穿了就是看面子的考试，像我这样的穷光蛋很难通过。考了几次实在考不上，我彻底灰心了。但人总得生活，没办法，我去学校当了代课老师，月工资开始是900元，后来长到1380元。1380，你们敢想象吗，这就是我十五年寒窗的回报。知识确实改变了我的命运，改得让我生不如死。

“为了生存，我不得不离开三尺讲台，拉下脸来做起了小本生意，摆菜摊，开面馆，卖童装，啥赚钱我就干啥。经过几年的打拼，我积攒了一笔财富，在村里盖起了新房，还买了一辆廉价的轿车，成了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就在这时候，我遇上了白萍萍。那是一个雨天，我从市里买了一些酒菜回村准备喝酒，恰好遇见白萍萍在路边等车。我见她狼狈的样子，主动提出送她。她是邻县白家寒村的，在市里一家服装厂打工。我将她送进厂里，就这么我们联系上了。不久就谈起了朋友，一拍即合，结成了夫妻。”

梅雨菲赞道：“你们俩还真是有缘！”

计如洲叹口气，道：“刚开始，我们过了一段幸福浪漫的日子。可是好景不长，我因为入股一家农业合作社，被骗得血本无归，还欠下一屁股外债。”

严加良道：“你是贪图合作社的高额回报吧？”

计如洲懊悔地说：“谁说不是呢，当时朋友介绍说入股有百分之二百的回报，我以为遇到了暴富的机会，一次性投入了八十万元。谁承想没过多久，就传出合作社老板跑路的消息，我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来城里租了房子，干起了外卖。”

严加良道：“你干外卖多长时间了？”

计如洲答道：“差不多两年了。我妻子也是前年进的依海大酒店。”

梅雨菲小心地问道：“你，你知不知道，你觉得你妻子作风方面怎么样？”

计如洲有点不高兴地说：“我妻子是一个非常贤惠的人，她不可能在外边乱搞男人。这一点我对她是有信心的。她人都没了，希望你们尊重一位死者。”

三人对望一眼，没有说什么。

这是一个清贫寒酸的家庭，客厅和卧室是一间房，沙发、茶几、电视机、电脑都已破旧不堪，墙壁上粘满挂钩，挂着破提包、旧衣服、塑料袋子之类。床上是一堆半旧的被褥，还有一个包满衣服的大包袱。厨房卫生间都特别小，只能容一个人走动。

“你们还没有要孩子？”严加良打量着屋内的环境问道。

计如洲沉默片刻，伤心地说道：“死了。”

三人惊讶地看着计如洲。

计如洲抹了一把眼泪：“半年前车祸撞死的。”

三人都没有应声，保持沉默。这个家庭太不幸了，不到一年连伤两命，搁谁头上也受不了。

三人起身告辞。严加良忽然嘬着鼻子说道：“什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