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菲站在严加良的位置朝里望了望,说道:“如果事发当晚有人从这里往里边观望,可以看见凶手逃走的情景。”
严加良摇摇头,抬腿往前走:“问题是深更半夜的,谁有心思来这里观望。”
三人离开方中家属院往西走了大概四五百米,就到了西河沿路。这条路呈西北东南走向,横跨整个方源城区西部,因此也有人叫它西环路。路边已经建了不少店铺,多数都还没有开门营业,将来能不能运营也很难说。如今实体店本来就被网购挤得没了生存空间,城市里还要盖这么多门店,实非明智之举。
听了严加良三人的回报,余鹤琴教授说道:“当晚共有五个外卖员在这个方中家属院附近出现过,别人来去的情况都能从监控中查到,唯独这个计如洲来时清楚,怎么离开的却不清楚。西河沿路与清泉大街交叉口那个穿秋衣的人,很可能就是计如洲。”
严加良表示反对:“从监控可以看出,计如洲穿一件夹克衫,而那个人穿的是秋衣,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余教授不客气地说道:“你身为一名从事刑侦工作多年的老刑警,怎么会提出如此低级的问题。一件夹克衫而已,难道他就不能脱掉吗,又不是长在身上。”
严加良被噎住了,会场气氛尴尬,鸦雀无声。
余教授接着说道:“何况,计如洲就住在和平路附近,尽管我们还抓不到确凿的证据,但我觉得这个人一定有问题。只是有一点我还没搞明白,从夜晚十点半到凌晨一点一刻钟,中间差不多三个小时的时间,送十趟外卖也来得及,这么长时间计如洲都干了些什么。”
严加良说道:“现在那个穿秋衣的人是不是计如洲,还搞不清楚,就怀疑他是凶手,是否太过武断了。”
余教授道:“种种迹象显示,这个人是计如洲的可能性很大。我们姑且认为他就是计如洲,那么许多问题就能解释清了。不妨这样设想,计如洲把外卖送给绿头发女孩,伺机跳进钱之海家中行凶。钱之海临死前抓伤了计如洲,计如洲担心败露,砍下了钱之海的右手,来到城西河边,找到一个无人之处,脱下身上的夹克衫点燃,焚烧那只带有他身体信息的右手。这时候清洁工贵淑敏出现了,发现了计如洲的勾当。计如洲为掩盖罪行,临时起意,将贵淑敏推下城西河,然后逃之夭夭。计如洲身上的夹克衫正是化纤制品,与那只烧焦的右手上检测出的燃烧物一致。”
严加良语气中带有一丝不服气,说道:“推理完全符合逻辑,问题在于这也只是推理,目前还无法确定。”
余教授扫一眼严加良,生硬地说道:“会找到证据的。你们从田重诺那里查到了什么?”
严加良答道:“田重诺当晚去过钱之海家,还没有问完,你就命令我们返回来了。”
严加良故意把“命令”二字说的重一些,以显示出嘲讽的意味。
余教授不在意地道:“哦,那就抓紧接着讯问田重诺。”
严加良道:“田重诺正在山里奔丧,明天才能回来。”
余教授瞪了严加良片刻,严厉地说道:“怎么,这么重要的嫌疑人你们没把他带回来,还给他奔丧的时间?你们应该拘留他!”
严加良不满地白一眼余教授,说道:“本地民俗,死者为大,安葬亲人可当大事。田重诺有他的单位领导和村干部作担保,我们按照惯例没有带他回来。”
余教授道:“怎么,你们以前都是这么干的?”
严加良答道:“是的,遇到白事,没有特殊情况,都这么处理的。”
余教授不满意地嘟哝一句:“真是小地方的人。这么大的案子,还讲什么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