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寿一愣,“怎会错?”
吕奉先对张神悦的情意,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刘协轻叹一声,“情意,大概只是个意外。”
张神悦、吕奉先这一路是怎么走来的,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清,也比任何人都琢磨得透彻。
估计比他们自己还要更清楚。
毕竟他也没别的事儿,只能琢磨这两个人打发时光。
伏寿:“。。。。。。我不明白。”
刘协的声音有些冷酷,“先有张神悦这个人,才会有现在的天鸿大将军吕奉先。吕奉先虽难得,也不是不可替代,张神悦才是重中之重。有情意,吕奉先对张神悦言听计从。无情意,她一样能控制吕奉先!若是控制不了,还有别人!”
他是皇帝,习惯了言语隐晦。
此时罕见地把话说透,是实在无法容忍自己的皇后有这种误会。
凭情意控制吕奉先?
这是对张神悦最大的侮辱。
甚至也是对吕奉先的侮辱。
若不是这样的张神悦,吕奉先不会钟情。
若不是这样的吕奉先,张神悦也不会动心。
情意,是果不是因。
而且这玩意儿太过虚无缥缈,变数也太大,张神悦那样的人,会把宝押在随时可变的情意上?
她不会那么蠢。
吕奉先也不是眼里只有美人的色中饿鬼。
他听张神悦的,一是因为认同张神悦匡扶汉室的大志,二是因为张神悦一直在成就他。
如果没有张神悦,他只是都亭侯吕奉先,不是名震天下的大将军。
琢磨到这一步的时候,刘协感觉解脱了。
他的路很清晰,也很简单。
不多思、不多想、不多虑,全听张神悦安排。
任何烦恼都是庸人自扰。
某日她要篡位或帮吕奉先,他双手奉上玉玺。
无论如何,一两世的尊荣总是有的。
她若不篡,那他就好生呆着。
伏寿听了刘协这番话,怔了片刻,羞愧道,“陛下,妾身无知,看轻了皇姐!”
陛下说得对,张神悦根本用不着拿情意当武器。
她也没有在施美人计。
虽然她很美。
她的计策多不胜数,信手拈来,就能达成目的。
也就不用担心吕奉先对她的情意是否改变。
有无情意,吕奉先都翻不出她的手掌心,众多诸侯武将、乱臣贼子,也都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自己真是白愁了。
刘协宽容地道,“改了便好。”
他这个皇帝都只是摆设,对皇后还能有什么过高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