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双目微睁,望着眼前天佑与尊魔使邓天恩鏖战,心下暗暗欣慰。从前,天佑一直因为天赋不够而放纵自己,不肯用心钻研,就连师父上官甫也无可奈何。一路逃亡,天赐既没有精力指点他,也没有闲空。原本以为晴儿的希望要落空了,没想到半日之间他竟然突飞猛进,一跃能与邓天恩打个平手。
众人屏息凝神,都在观望眼前这场争斗,也都默默希望自己一方能够取胜。
突然天佑一手撤剑,急抬左掌,陡然震退邓天恩。没等他站稳,再度飞剑袭去,剑影重重,罩住了邓天恩周身,惊得他步步后退,额头冷汗直冒。天佑暗暗欣喜,舞剑如魅,一剑斜斩,削掉了邓天恩一截指甲。
霎时一声哀嚎传遍前院,只见邓天恩握着左手,鲜血潺潺顺着手腕流,面庞扭曲,痛苦至极。见天佑飞身攻来,吓得他掉头就跑,狼狈逃窜。
“哈哈……”天佑收剑大笑,突然瞅着不远处盘膝而坐的宋轶峰,步步紧逼。
宋轶峰面寒如铁,暗暗提气,依旧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瞅着天佑步步逼近,他咬牙切齿,暗暗攥拳,只觉内气聚了又散,不禁额头冷汗直冒。
天佑陡然举剑,飞身斜斩,一剑劈下,宛如山呼海啸般。不料宋轶峰双手死死夹住了长剑,面露狠厉,阴沉道:“凭你……”话说一半,又一阵咳嗽。天佑暗喜,左掌急抬,一掌震飞宋轶峰。没等他回过神来,天佑再度飞身而至,一剑飞袭。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倩影飞身而来,弹冰震飞了长剑,回身一掌将天佑震飞两步外。天佑大惊失色,低头一瞅,只觉胸口火辣疼痛,正要拾剑再战,却一阵眩晕,跌坐地上。倩影步步紧逼,陡然抬起玉掌,一掌拍向天佑脑门。
“姜梦雪!”天赐大叫一声,话刚出口,真气一阵乱窜,不住咳嗽,竟咳出丝丝鲜血。
姜梦雪抬头冷眼瞅着天赐,阴沉道:“谁敢对圣童不利,就是自寻死路!”陡然一掌拍下,立时将天佑拍昏过去。
“不要!”晴儿大叫一声,已经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你!”天赐大怒,强撑着起身,突然飞身攻向姜梦雪。刚到半途,只觉头重脚轻,竟一头栽了下去。
望着天赐狼狈模样,姜梦雪不屑一笑道:“你已经是待宰的羔羊,竟然还敢张牙舞爪,真是自不量力!我警告过你,谁敢对圣童不利,对天魔教不敬,就是自讨苦吃,自寻死路!”
宋轶峰强撑身体,虎目透着狠厉,阴沉道:“杀了他!”
姜梦雪娇躯一颤,暗暗攥拳,却有些迟疑。如果真杀了天赐,就只能把天佑当成魔元,万一魔婴不认可,自己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旦魔婴怪罪,不光自己要倒霉,连魔天老也会跟着受牵连。想到这些,她面露犹疑,不敢抬掌。但一瞥满脸怒气的宋轶峰,又担心会惹怒宋轶峰,从此分道扬镳。思来想去,依旧左右为难,牙关紧咬。
“杀!”宋轶峰厉吼一声,刚喊到一半,已经喷出一口鲜血。
姜梦雪大骇,霎时煞气满面,陡然出手,一掌将天赐震飞三步外。顺势幻冰在手,飞身刺去,剑飞如电。
眼看天赐就要栽个脑浆迸裂,突然一道银光闪过,一个倩影轻轻抱住天赐,飘然落下。天赐依偎在她胸前,宛如醉倒梦乡般。他脑海中立时闪过婉莹的音容笑貌,闻着久违的处子芳香,不禁嘴角挂笑。
见婉莹一闪而至,姜梦雪惊得娇躯一颤,陡然撤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敢相信堂堂四大阁老之一的无当阁老汤智渊竟然会败在婉莹手中,而且连重创她都做不到。望着眼前毫发无损的婉莹,姜梦雪又惊又怒道:“又是你这贱人!”
“你的嘴好臭哦,难怪留不住情郎!”婉莹冷眼扫视四周,嘴角浅笑道,“你很意外?”
原来不久前婉莹正与汤智渊对战,不经意间余光一瞥,四周竟不见了姜梦雪踪迹,她心里咯噔一下,直觉不妙。见汤智渊依旧穷追不舍,婉莹突然止步回身,急身倒退,玉指弹出六枚丹药,惊得汤智渊慌忙闪躲,险些中招。
两人一个站在石亭上,一个飘然落在青松上,望着无边落下的松针,婉莹笑道:“汤阁老,前院战斗已经停歇,想必你也察觉了,如果本小主所料不错,天魔教应该是最后的赢家。虽然天魔教与圣毒教联手,但谁都知道天魔教要杀天赐,而圣毒教要审问天赐,你们根本是貌合神离。如果让宋轶峰杀了天赐,阁老不仅会无功而返,还会因为寻不到独孤胜的下落而被毒尊责罚,甚至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