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泽生迷惑说:“我没进卧室,也没看见药。”
“那么,和你一同进406的崔宏博呢?”
“刚进那个房间时,小崔倒是到卧室门口向里头看了一眼,大概是想确认里头有没有人,但他后面进没进去过,我就没注意了。”
“第二个问题,你和崔宏博离开406时,有没有把门带上呢?”
姚泽生回忆了下,说:“没有。”
“确定么?”
“嗯,小崔一心想离开,拉着我就走了,还让我走在前面,或许是怕我再回头吧。”
“那么,你有没有听到姚丽自己关门的声音?”
“我急着走路,没有听到。”
“明白了……姚大叔,请你先在这里待上一会儿,我们需要先核实一下你的证词……”
核实姚泽生证词简单了许多,小韩立马就指出了宾馆门口视频前后出入过的他。
老黑和小张也在火车站确认了姚泽生往返的证词。
此外还根据姚泽生供认的居住地点,向房东证实了他是19号晚入住的,租房者则是年轻人崔宏博。
此外那封崔宏博留下的信找到了,据说是崔宏博请自己同学在被抓时送的,而姚泽生手机来电里也还保留着19号那天和崔宏博的通讯记录。
一切都表明着,姚泽生就是那另一个男子。
只有一点,就是药的事。
又问了崔宏博,在得知姚泽生自首了后,他就无所隐瞒了,但说他当时只向卧室内看了眼以确认有没有人,然后就出来和姚泽生一同劝说姚丽了。
那就奇怪了,那瓶可能的药哪里去了?
其他人纠结,洛静则说:“只要药不是姚泽生或崔宏博拿走的,那么对此案件的性质将影响有限。”
小韩不解问:“师姐,这怎么说啊?”
洛静说:“很简单,回忆一下姚丽死亡时的状态就可确认了。”
姚丽死亡状态?
“姚丽死时是趴在床榻一侧的,双脚向着门口,距离门框处有接近两尺的距离,而上肢则对着床头桌,前臂几近靠着桌腿,这说明姚丽不可能是由门外或门口一脚跌倒进来,而是在进入房后不支倒下,或是干脆由外间爬进卧室的,目标就是床头桌。”
“而她如此行为的唯一解释,就是她犯了病,想去取得卧室内桌上的药,要是那瓶药在姚泽生与崔宏博走时被带走了,姚丽就不会辛苦想爬到桌前了,因为我说过那个床头桌很矮,加上药瓶在桌角,即便人趴在地上,稍微抬头也看得见有没有药,也即那两人离开后至少药还是在的。”
方乐则说:“那会不会是发病时视界发黑影响到了视力呢?”
“我看过病历,她的病发作时应该不至于完全看不清或丧失了思考,而且那个药瓶是白色的,跟桌面色度对比明显。”
“而要是在姚丽爬动的过程中药被取走,也有两种情况,一是姚丽已经爬不动了,但某个人为防止其还是有可能够到药所以取走了药瓶,二是在姚丽爬到桌子前时刻意把药拿走,姚丽看到了这一幕,放弃了继续挣扎慢慢死亡。”
“但是这两种情况都是无法证实的,也即无法论证把药拿走的人到底算意图杀人但未遂,还是间接致人于死。”
仔细想想,还真是。
老柯说:“那么,只要无法证实姚泽生和崔宏博早一步拿走了药,就不能在罪行角度上把二人和姚丽的死牵扯在一起了。”
小韩关心说:“那这个大叔会无罪释放么?看着真可怜,他女儿死了,儿子因为造谣罪被关,还觉得一切是自己造成的。”
“具体结果需要法庭来判决,我们只管提供调查证据。”
这时候法医处一名助手敲门进来说:“洛警司,这是程法医对姚丽死亡案的一份尸检补充报告,希望能帮到你们,还说要是破了案,你们要信守承诺请客。”
洛静呵呵笑了,说:“你回去告诉他,一定。”
助手离开,洛静利用幻灯片将报告放了出来。
报告主体部分只有一页纸,内容不多。
大体是:根据进一步的病理切片分析,再根据姚丽所用心脏病药的半衰期,加上死者胃容物成分的鉴定,推断出死者死前至少有三天以上没有服用药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