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
“我虎踞民团截获西州与北戎私下交易之运煤车队,所获……甚丰!
下官自行做主,将牛羊皮毛等物分予民团乡勇,牛可驯之耕种,羊可繁育食之,皮毛御寒,各尽其用。
煤数量大,虎踞不敢私留,暂安放一妥当处,还请王爷派人来接手处置。
北戎用于交易之人奴,皆是我关州被掳走之乡民,恐事泄露,于时局不利,便劝慰约束,暂不放其归家。
另有俘虏之西州兵士,乃西州私通外敌之人证,西州瞒报的几座私矿位置也是由这些人口中供出。
下官与闫户书粗略算之,西州豪富,齐王聚财、养兵,狼子野心……眼看西州已成气候,我等忧心如焚,虽已上报朝堂,可此事事关重大,非是能当朝议论之政,若走漏风声,西州立时兴兵,不知多少百姓要沦于战火,关州,首当其冲。
我等最担心的便是,一旦西州有变,北戎也会趁乱来犯,到那时我关州腹背受敌,危矣。”
英王表面不动声色,内心波澜起伏。
他也是如此作想,才会顺应田大人送来的条陈上奏京城。
“西州与北戎早有往来,此次交易并非首次。”田大人沉声道:“下官大胆猜测,西州早存异心,与北戎相通,不是为利,而是借其牵制我关州军。
按照往年县志记载,凡有灾情,转年北戎必至,会更加凶狠、残暴,我等不能坐以待毙,需行雷霆手段,先下手为强!”
田大老爷的铿锵之音,震人发聩。
“民团已打探到北戎众部落聚集之地,若能趁其不备,一举攻下,至少五年内北戎都无力再来犯边!”
闫怀文轻轻挑了挑眉,不着痕迹的望向田大老爷。
这个小细节瞬间就被英王留意到了。
“闫户书可是有话要说?”英王按捺下被田大人撩拨起来的汹汹战意,轻声问道。
闫怀文先行一礼,而后敛目沉声道:“王爷容禀,田大人之言,保守了。”
“北戎一向分散而居,罕有聚集之时,既已探知其聚众所在,有心算无心之下,又是雷霆重怒之击,若得手,十年之内,北边再无忧矣!”
英王刚刚那股压下去的火,又腾腾腾烧上来。
出神的默念着:“雷霆……重怒之击!十年……十年!”
田大老爷垂了垂眼。
换个说法就是,斩尽杀绝!
闫怀文与他说此战若成,关州可安十年。
他当时亦如王爷此时一般,心潮澎湃,久久不平!
刚刚他减半说了,想的是不好将话说得太满。
可听得闫怀文放口而言,王爷明显就端不住了,那心里像着了火一样,茶水喝了又喝,才放下,又立时端起来,隐隐有些明悟。
这貌似就是怀安口中的……画饼。
闫怀文既然说了,就不会只说这一句。
他停顿了片刻,给英王反应的时间,而后道:“要想功成,我等需快,已来不及向京城求援粮草,只能自行筹措。”
“要紧的是西州,不能让他们注意到关州军的动向。
现下私矿暴露,朝廷将派人来,正是西州龟缩之时,王爷上请兼管乐山府,齐王亦随之上奏,西州之目光都落于私矿转公、分权乐山府治之事,王爷大可派人往返京城,多方游说。”
闫怀文将早就备好的地图铺在炕桌上。
王德善适时将桌上的茶碗端走。
便听得闫怀文平静的说道:
“乐山要争,私矿也要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