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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热恋(第2页)

表演开始,先是快板书,三弦书,评书的表演。压轴戏是五场曲剧现代戏《乡村孔孟》。报幕员首先向观众们介绍了剧情:一个读过私塾的封建老头,妄图用孔老二及其孝子贤孙们编写的《论语》毒害青少年。中学生柳茹月和同学白金鼎商量后,偷走了她父亲的那本《论语》,交给了学校的老师,在老师和同学们的帮助下,封建老头终于认识到自己那严重的错误,从今以后改邪归正,不再相信《大学》《中庸》《论语》等孔孟之道,而多读马列主义著作的故事。

此时,正在上演着第二场。正是白金鼎和柳茹月的一场对唱。在锣鼓声后,琴弦、笛子开始奏响。柳茹月挎着书包和白金鼎一同上场。

柳茹月手指远方(念)金鼎啊!(唱)你看那岗上油菜花儿黃,

白金鼎指着另一个方向(念)茹月呀,(唱)你听那河里流水响叮咚。

柳茹月(唱)油菜花开蜂蝶舞,

白金鼎(唱)流水清凌鱼虾行。

柳茹月(唱)油菜花开闪金光,好像是茹月对你一片情,

白金鼎(唱)流水清凌波光闪,好像是金鼎内心爱意涌。

唱至此处,观众们一片喝彩,连带着观众们经久不息的掌声。观众虽然都是农民们,但他们对戏曲还是有一定鉴赏能力的。是好是坏,他们一听就能分辨出来。正如群众们流传的一句俗话所说:戏没赖戏,地没赖地。就看一个演唱者怎样去演绎,怎样去演唱。而种地的道理也是如此,同是一块地,有的人能种得粮食年年丰收。有的人越种野草、杂草越多。他们认定,白金鼎和柳茹月是一对天生的戏曲表演者,参加个县里,市里的职业剧团,根本没问题。这唱腔,这音韵,这入戏的神态、情致,让观众带入到了一个艺术的世界之中。

表演结束后,作为演员的同学们陆续离开了。因为夜已经深,都急着回家睡觉。白金鼎和柳茹月一直等到人都走差不多了,确实没有人刻意地注意他们了,这才手拉手,走出杨柳湾,走上丘陵,走进茫茫夜色,走进田园,走向回家的路。

这一晚,柳茹月又住在了白金鼎家。其实,这也就是同居。已经到这一地步,他们俩如胶似膝,真的是谁也离不开谁了。

在白家看来,柳茹月已经是他们白家的人了。虽然还没有正式结婚,连结婚证也没有领,不过,那都是手续问题,先有实质性的内容,再补办手续,那还不是早晚的事儿?

柳茹月试图快速融入这一家的生活。弟弟妹妹们还是相当喜欢这个“嫂子”的。早上都在一起洗脸时,柳茹月忽然发现白云那白净白净的小脸上一片红色。她就问白云这是咋了?她不问还好些,再说是个孩子,又是自己的亲哥哥打的,她也不会记仇。柳茹月这一问,又勾起白云那心酸的往事,觉得脸上猛地又开始疼痛了。她便把洗脸盆踢翻在地,洗脸水倾倒得满屋都是。她什么也不管了,“哇”地一声便哭开了。这给柳茹月弄了个大红脸,她顿时陷入尴尬之境。苦笑着问白金钟和白金铎:“小钟,小铎,云妮儿是咋了?”

白金钟和白金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站在一边不怒而威的白金鼎,他俩只是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说一句话。还是白金鼎他妈走过来说:“这都是金鼎作的好事啊!也不知道从哪儿弄回来一本书,云妮儿他们几个就看了看,他就打云妮儿两耳括子。你说你,金鼎啊,你不是小孩哩呀!”

柳茹月便走进白金鼎的卧室,从她的书包里拿出那本《智取威虎山》问:“是这一本不是?”

白金钟和白金铎同时点了点头。

白云仍然在伤心地哭着,虽然她妈妈在极力哄劝她,是屈辱引发了脸上的伤疼,内心就更加痛苦不堪。柳茹月拿着书走到白云身边,弯下腰,像一个大姐姐似的,先为白云擦擦脸上的泪,这才温柔地说:“来,云妮儿,今儿我教这本书送给你,好吗?”

白云一边哭泣,一边疑惑地用泪眼看着柳茹月,她不知道柳茹月说的是否是真的。柳茹月把《智取威虎山》塞到白云手中,真诚地说:“这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拿着吧!不过,你千万不能往学校拿,老师们一见,就给你没收了。想看哪,等放学回来情好好看啦。里边有好多唱段,你也能学会!”

白云迟疑地把书拿在手中,哽咽着说:“茹月姐,我听你的!”

柳茹月高兴地说:“这才是一个好妹妹!”

白金鼎生气地说:“你咋能把书给她?不能给她!”

柳茹月微笑着说:“咋不能给她?你把书送给我,我就是这书的主人,我喜欢送给小云妹妹。你若想看,你就从小云妹妹那儿去借。对不对呀?小妹妹?”她拉着白云的手说:“快把书放起来吧!咱还得吃饭哩!等吃了饭,咱一路去上学!”

柳茹月渐渐融入到了白金鼎的家庭,无形中,便得到了家庭成员们的认可。她不但晚上和白金鼎住在一起,甚至在白天,她也不回家了。这可把她爹柳拐子给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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