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崴到吧?”韩有看了眼她脚踝,问她道。
“没有。”苏文心四下环顾,她不知道韩有什么时候来的,来了有多久了,她疑惑的开口问道:“你来祭奠?”
“嗯。”韩有蹲了下去,骨节分明的大手覆上了她的右脚踝,粗粝的触感滑过苏文心温润的肌肤,韩有摁了一下,只一瞬,很快松开,抬头望她:“痛吗?”
苏文心低头看去,摇了摇头。韩有站起身来,苏文心落下的长发发尾微拂过他颈间,带着丝若有似无的香气。
韩有仍旧是一副笔直板正的样子,他看了苏文心一眼,一张白净的脸,嘴唇仍旧是粉嘟嘟的,他移开目光,看向墓碑,半晌,他又重新将目光移回苏文心脸上。
“哭过了?”他声音低沉暗哑。
天边又是一阵隐隐的雷声传来,比刚才要响,起风了,吹得树叶哗啦哗啦的作响。
“要不要先回去?”韩有问她,见她站着没动,又补了一句:“下周我陪你来。”
苏文心抬眸看他,淡淡的:“走吧。”
两个人从墓园顶往下走,走了不到一半,天色募地一暗,兜头大雨就淋了下来。苏文心赶紧从包里拿出那把小雨伞,但丝毫不管用,雨来得太大太急,撑上之前,两个人都已经被淋了个透,撑上之后,也只勉强给头顶遮了雨。
韩有一把接过伞去,给她撑着,将人护在怀里,往下走去。
墓园的打扫做得并不彻底,台阶上常年的枯叶合着雨水,腐烂在一块,上去的时候还不觉得,下来的时候,一不小心踩到就能一脚滑摔,苏文心刚才才崴了脚,这时走得更为小心,韩有手臂弯过她后背,抓住她的手肘,男人的力量牢牢的带住她往下走。
两个人早已淋得浑身湿透,天色暗沉到不行,大风呼呼的刮着,风一过湿透的衣服,苏文心就忍不住浑身打起抖来。“坚持一会儿,我车停在下面。”韩有的声音此时,温暖有力,苏文心听着觉得心安了不少。
待到两人出了墓园,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生疼,韩有带着苏文心,几乎是将她提溜了起来,单手抱起,几步就带到了车子跟前,打开车门,不由分说的就将她塞了进去,他砰的一声关上车门,跑到另一边去,一个箭步就跳上了车去,车门应声而关,韩有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苏文心脸色愈加发白,嘴唇也没了血色,整个人止不住的在轻微颤抖。
他发动车子,将空调暖气开到最大,侧身对着苏文心说道:“后排座上有我的制服,你去换上。”
湿衣服贴在身上,的确是又冷又难受,但是在车上换衣服,尤其车上还有一个男人,而车外又是暴雨,不可能赶他下车去的。
韩有似看出了苏文心的担忧,他在驾驶位上坐正,湿透的衣服擦着椅背的皮套发出擦擦声,他伸手将后视镜扣低,确认从镜子里看不到后排,他目光直视着前方:“这样行吗?我保证不睁开眼睛。”
说着,韩有闭上了眼。
苏文心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湿透的衣服贴在他身上,肉色透了出来,将他一身好看的肌肉线条和宽肩窄腰展现得淋漓尽致,苏文心心头浮了浮,俯身爬到了后排座去。
天地间就这瓢泼大雨和这一车,车上两人。
苏文心在后排座窸窸窣窣了好一阵子,换上了韩有的常服,男人体型高大,衬衣袖口遮住了她一双葱白的玉手,她哪里撑的起韩有那肩宽,即便扣子扣到最顶上,领口也还是因为肩宽原因,歪斜到一边,露出锁骨来,最尴尬的是,对于她的细腰来说,裤子没法穿稳,皮带扣最小一格还是大了,她一动就会往下滑,试了好几次,苏文心只好放弃穿上裤子的念头。
好在衬衣够长,堪堪遮住,和平时着短裙倒也差异不大,苏文心只好这般将就,等下自己衣服干了,再在车上换回来就是。
湿衣服把后排座位打湿了,副驾驶位置倒被空调的暖风吹干了,苏文心刚刚恢复点体温,没有哆哆嗦嗦了,想了想,还是爬回副驾驶位去比较好。
她探出身去,偏头看了看韩有,男人双眼依然紧闭着,面无表情的仰靠在座位上,侧脸下颌线如刀锋一般,韩有这张脸是真的好看。苏文心微微有些脸红,她手脚并用的爬回到副驾驶位上。
等到她坐定,完全没了声响了,车内一片静谧,车外雨声刷刷,韩有开口,声音低沉暗哑:“可以睁眼了?”
苏文心嗯了一声,把身上衬衣又往下拉了拉,在座位上端正坐好。
韩有睁开眼,看着前方,大雨冲刷在挡风玻璃上,成了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出去。
他转头,眼眸深深的看了两眼苏文心,视线迅疾的扫过她露出来的锁骨,一双白花花的大腿露在衬衣下摆下,越是想遮住,越是引人注意,想看不见都难。
韩有胸膛起伏了一下,移开目光,去看挡风玻璃上那一片白茫茫。
苏文心有些尴尬的解释:“那个,裤腰大了,裤子穿不住。”
韩有直视着前方,半晌,从嗓子眼里逼出声暗哑的嗯。
大概湿衣服贴在身上实在难受,他抬手解开两颗扣子,苏文心用余光看见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不及思索就脱口而出:“你脱衣服干嘛?”
她声音带着丝慌乱,韩有不由得气笑了,把他当成什么人了?他真要做什么,她刚才把衣服脱了还能囫囵个的又给穿上?
他转头,看着苏文心,修长的手指依旧搭在自己衬衣扣子上,缓缓的一颗一颗解开,脸上没甚笑意,语气冰冷的道:“你说我要干什么?”
苏文心只觉得浑身发僵,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韩有不再逗她,转回身去,将湿掉的衬衣一把脱了下来,上身修劲的线条毕露,他将衬衣拿在手里,对折了下,从座位上直起身来,探身放到后排座上去。
苏文心只觉得男人野性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她包围,韩有线条清晰的手臂带起的空气拂过她耳朵,湿掉的裤子包裹着的躯体就在离她咫寸的位置,她余光映进一排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