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明天又会有多少人牺牲……”
城北,一些家庭因炮弹的冲击而屋顶瓦片纷纷掉落。商铺紧闭,普通百姓的恐惧与不确定感让他们随时可能失去生命。
“今天我看到运尸体的车已经堆满了,可能有数百具……”
“孩子,明天城里的物价又要上涨,我们可能得逃到乡下去。”在昏暗的屋内,一位女性低声说道,担忧着明天的军队会来征收食物。
尽管城市里物资充足,但居民平日里并不储备。
“恐怕我们还没离开,就已经被射杀了。五十七旅就像一群土匪,今天早晨已经有很多人被杀。现在这城里,谁都不允许出门。”
一个男人绝望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他透过窗户望向西面,每当看到闪光,他就知道炮声即将到来。今晚的炮击已经持续了很久,有人说外面的军队正打算进攻。
在这黑夜中,叹息声此起彼伏,活着有时候仿佛成了一种奢侈。
与此同时,五十七旅的指挥部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
从奉天方向的援军无法及时抵达,二十七师甚至切断了铁路线,城中的供给紧张不已。仅仅两天时间,物资已然告急。
“二十七师的炮击从晚上七点开始就没停过,这样下去,天亮前北城门就会被攻破,到那时……锦州的防线就会失守,二十七师将控制这个关口。”指挥官说道,果不堪设想。
剧烈的炮火不断轰鸣,指挥室中的军官们焦急万分,他们无法理解为何二十七师的火力如此强大,大口径的重炮本应是外国的专利,连二十八师都无法配备,每一轮炮击都让整座城市颤抖。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在五十七旅指挥部附近响起,震动着地面和脚下的砖石,让所有人猛然意识到,若二十七师的炮火再次命中,他们恐无一幸免。
“真是走投无路,不如决一死战,二十七师的炮弹仿佛无法阻挡。”
鲍贵升在心中压下恐惧,明白留在这座城市无异于自寻死路。今夜城墙必倒,援军无望,他重拍桌面,决定行动。
“现在开始,我们向北突围,用光所有弹药,后退者我亲手处决。”
尽管鲍贵升发出了命令,但他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异常。这时,一名刚从前线返回的军官慌张地进入,面色如逃难者。
“三营损失惨重,二十七师的炮火准得吓人,鲍旅长,兄弟们撑不下去了,继续作战只会全军覆没。”
这话如同最后一击,使得全体意识到这场战斗毫无胜算。
“大家都不想丧命……”
“虽然我们靠的是冯师长和汤副师长的军饷,但不需要这么拼命,还不如保命,继续战斗无异于自寻死路,锦州城的弹药也快用尽了。”
“至于从北面突围,考虑到二十七师的火力,我们刚出城可能就会全军覆没。”
副旅长吴复生摘下帽子,环视众人,目光停留在鲍贵升身上,言外之意明显,继续战斗只会白白送死,他们的指挥官并不值得兄弟们牺牲。
“对,谁愿意战斗就去,我一个营的弹药快打光了,操他妈的,鲍贵升,你有种的话,派你的警卫连去前线,看看二十七师的子弹有没有那么准!”
又一位军官发泄着怒气,部队内部矛盾重重,鲍贵升的亲信损失较少,这让士兵们怨声载道。
鲍贵升面对众军官,无奈与恐惧交织,五十七旅的士气已彻底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