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到她说这件案子主犯的消息,看来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现在主犯醉酒被撞死的情况还处在高度保密之中,哪怕是素来以消息灵通的招待所经理也无从知晓;
第二种就是方缘故意在他面前隐瞒了案情。
当然,从时间上来推断,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但是,既然存在第二种可能性,为什么不谨慎一点呢?
“还真是一群流氓的自发行为呀?!”刘广林略带浮夸的表情,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他的不信与不屑。
“谁说不是呢?可能是案情还没有到公开的时候吧?”方缘随口附和,看上去漫无目的,实际上则是在试探刘广林的口风如何。
一般口快的人,一定会接下这个话茬,顺便在不知不觉之中,把自己对这件案子的推理也就是自己的想法,给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了。
尤其是刘广林这样的年轻当事人,最是喜好发表意见的年纪。事关我切身利益,我谈一下我的看法怎么啦?天经地义!
但是,刘广林岂是一般的年轻当事人,不说他是一个知道前因后果的穿越人士,就凭他坐了那么多年的冷板凳,“言多必失”这句古话的体会,那也是再深刻不过的了。
所以,刘广林对方缘的试探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他从方缘的随口敷衍附和,到随手就甩下个小钩子这种娴熟的操作上,就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不知情。
······
两人正打着机锋,病房的门被推了开来。走进来两个中年男子,一个就是住院部的童主任,另一个高瘦男子是分管医疗、后勤管理的副院长周淼。
“方主任也在啊!”童主任笑呵呵地同方缘打着招呼,接着问候刘广林道,“小刘恢复得不错啊!今天感觉怎么样?”
不知道为什么,童主任不但没有把方缘介绍给周淼,更没有把周淼介绍给方缘。
他犯的这个错误虽小,却是常识性的,一下子就把这两个人都得罪了。
不过,童主任有自己的算计:要是自己的计划能成功一半,得罪了也就得罪了,无所谓!
······
要腾退特护病房的事情,刘广林刚才就听到妈妈说了一嘴,现在看这个架势,这是要来真的?!想到这里,他这心里头就有些腻歪: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恢复得好,是你们医院护理的好吧?那是我系统的功劳!和你们医院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否则,就你们这个护理条件,连一个无菌病房都没有,我这满身十七道伤口的重伤病人,怎么可能不感染?!
我这浑身的伤口加在一起的长度都超过两米了,比你人还长;现在正处在恢复期呢,你们就要赶人了?真的不人道!
刘广林虽然心里头腻歪透了,嘴上却是半点也不会表露出来的,这一点点城府一般人都会有的,就听见他说道,
“感觉不好。肌肉酸软,头痛,恶心,而且幻听很严重。”刘广林一点也不夸张地汇报着自己的病情,甚至还因为妈妈在一旁听着,还有所隐瞒了。
童主任象征性的安慰了刘广林几句之后,当着方缘的面,问周副院长道:“周院长,病人就是这么个情况,您看这能把他从特护房转出来不?”
方缘一直冷眼旁观到现在,总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童主任在给周副院长下套子,现在就看这个姓周的上套不上套了。
周淼面上仍然保持着盈盈的笑意,心里头早就开骂了:难怪你姓童的这么多年还在住院部混着,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还想升任副院长?生孩子还差不多!
“童主任,你们住院部的事情我可不管。”高高瘦瘦的周淼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但是说出来的话是真难听,就听见他问刘广林道,“你怎么知道自己是幻听呢?换句话说,你怎么证明自己真的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