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晚喝了太多的酒,第二天根本不记得她听到了什么,又做下了什么。是我在那个雨夜将你的尸体搬走,并洗刷了痕迹,格蕾塔姐姐只记得你们大吵了一架,然后你负气离开了家门。”
梅森先生的灵魂说着过去的故事,夏德也产生了一个疑问。当然,他没打算说出来,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插话,而失去了听故事的资格。
“后来你便‘失踪’了,姐姐很伤心,我劝她到外地旅行,这期间将你的尸体运了回去,藏在了你们家的地下室,封在了砖墙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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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没有被警察问询,能够继续过上体面的生活?”
沃森特先生总结道。
“是的,我被怀疑谋杀了你,所以就去自首了。后来在牢里度过了一段很难忘的日子,落下了病根,出狱后不久就过世了。我没有说出那晚的事情,毕竟,这不是她的错。”
两个男人谈起这些过去的故事,都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仿佛只是在和老朋友闲聊。
而偷听对话的夏德,已经想着将今天的见闻告诉露薏莎小姐,这大概是很不错的写作素材。本身接受这项委托,不过是想在大战前放松一下心情,顺带看看斯派洛先生。现在听到这么有趣的故事,今天下午耗费的时间就已经不算白白浪费了。
沃森特先生和梅森先生的交谈到此就暂时结束了,他们并肩站在一起,看着沃森特先生生前的朋友们一一进行告别,两个灵魂只是不时评论一下老友们年迈后的长相,除此之外并不多谈。
而当最后的牧师上台,对沃森特先生的一生进行评价时,梅森先生对“对爱情忠贞”的评语进行嘲笑,听到“他生性慷慨,乐善好施”时,更是出声奚落身边的沃森特先生。
后者也不生气,只是平静的解释自己的一生。夏德完整的听到了沃森特先生的自白,如果他说的都是真话,那么这应该是个典型的好色贪财的中年商人。
并没有什么大奸大恶,但也绝对不是好人。
教堂的葬礼仪式的最后,大家一起起立,随着牧师一起为沃森特先生祈祷。夏德也站起了身,随着年迈的老牧师的声音,重复那些表示祝福的话。
两个灵魂并没有跟着大家一起说话,只是在所有人落座,牧师宣布可以将棺椁转移到地下墓室时,沃森特先生忽然提出了一个问题,那也是夏德在听故事时产生的疑问:
“你说。。。。。。格蕾塔真的是完全忘记了那个雨夜的事情吗?还是仅仅只是。。。。。。”
“。。。。。。不愿承担杀害丈夫的罪责,最终让自己的弟弟身陷囹吾。”
梅森先生补完了后半句话。
夏德听到这里,又飞快的看了一眼两个灵魂,担心他们会忽然变成恶灵。但好在他们只是提出了问题,情绪上依然平静。
所有人起立,教会专业的四个抬棺人,将放在座椅过道架子上的棺椁抬了起来。牧师、沃森特太太、夏德、和沃森特先生的弟弟约翰斯·沃森特率先离开教堂,被抬起的棺椁紧随其后,最后面则是前来送别的亲朋好友。
两个灵魂没有离去,也没有驻留教堂,而是随着队伍一起前进,恰好还在夏德身边。
夏德一边看着沃森特太太被中年保镖扶着掉眼泪,一边继续听两个灵魂的谈话。
沿着连接小讲堂的石板路前进,向前走一百步后向左转。地下墓室停放棺椁,是较为高档的墓葬方式,大家族甚至能够拥有一整片地下墓室,让家族的每一代人在死后沉眠在一起。
当然,昂贵和高档,并不是因为地下墓室的装潢很好,仅仅是因为人们的传统就是这样。
“被你这样一说,我也很想知道,她究竟是真的忘记了,还是故意不想记起。”
梅森先生轻声说道,夏德瞥见他的灵魂看向前面的沃森特太太。
“虽然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我也一样想要知道。毕竟,她忘记这件事,导致我三十年后才能下葬。”
沃森特先生也这样说道。
“那么不如直接去问她吧。”
“你知道怎么让她看到我们吗?”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灵魂的对话语气单调,夏德明白书上说的没错,凡人的灵魂没有保护,不可能完好无损的驻留世间。身边的两个灵魂,大概只是类似残片一样的东西,只比夏德用【灵魂回响】呼唤出的灵魂虚影强一些。
即使不加以干涉,他们恐怕也很快就会消散了。
夏季的墓园野草和树木生长旺盛,但尽职的守墓人将自己管理的区域修整的很好。石板路的缝隙中,野草的高度不过和石阶平齐,在一片整齐的坟墓中的间隙,大树让太阳在墓碑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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