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去请郎中来,让他看看这药有何问题。”
“可巧,郎中还在王嬷嬷房里,我这就去请。”如意将郎中叫了过来,厨娘一见郎中,头低得更厉害了,怀里揣的银子有千金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抖了抖,只听那郎中拿出银针,又闻了闻,脸色难看,“这像是夹竹桃花粉的味道,二小姐喝了多久,想必先前二小姐红疹反复发作,就和这汤药有关系。”
秦锦蔓抓了个茶盏照着厨娘砸过去,热茶泼了她一身,“还不快说,难不成你也想和紫衣绿平一样,扒了衣裳打你四十板才高兴?”
厨娘身子一颤,一口气都说了出来,拼命求着秦锦蔓高抬贵手,别告诉老夫人。
从始至终,秦锦绣只让一个粗使丫鬟做这件事,就算告到了老夫人那儿又如何,说到底她也没喝,真追查起来,对她也不好。
“去将这药送到西院去。”秦锦蔓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是,奴婢这就去!”厨娘感恩戴德的谢了一番,果真端着药送去了西院,将方才的事完完整整的告诉秦锦绣。
杏兰得到秦锦绣示意,左右开弓,打在厨娘脸上,将银子收了回来,“还不滚出去,办事不利的东西!”
她下手重得狠,厨娘疼得倒抽一口凉气,连忙捂着脸跑出去。秦锦绣抬手将那碍眼的汤药摔在地上,眼神发狠,死死的盯着厨娘离去的方向。
“那丫头呢?”
“被奴婢打发去吃饭了。”
秦锦绣冷冷的说道:“她和厨娘都留不得,做事干净点,别让秦锦蔓抓住了把柄。”
“奴婢做事,小姐放心。”杏兰倒了杯茶递过去,不解道:“奴婢不解,二小姐既然知道了这汤药的事,怎么还能沉得住气,还肯放厨娘走,也不罚她,真是奇怪,是不是背地里耍心机?”
你说得不无道理,秦锦绣烦躁的将杯盏搁在桌上,“你别说了,说得我心烦。”她就不信了,秦锦蔓还能上天不成。
翌日,老夫人的院子后有一处小花园,正好给孙嬷嬷教导礼仪用。
天才亮,孙嬷嬷手持戒尺,仔细打量着秦锦绣与秦锦蔓的站姿,满意的点了点头,再看看秦锦芝,双腿不直,膝盖发软,虽咬牙忍着,身子还是抖个不停。
孙嬷嬷摇摇头,直接举起戒尺打在了她的腿上,“腰再直些,身子不要抖,再站一炷香的功夫。”
从小到大,曾氏在秦锦绣身上花费的功夫不少,请了嬷嬷专门教她规矩,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按着大家闺秀培养。
可是秦锦蔓她……秦锦绣眼神晦涩不明,盯着秦锦蔓纤量有度的身姿出神。
“大小姐,大小姐?”孙嬷嬷叫了她几声也得不到回应,直接举起戒尺打在她后背,说是打,她也不会真的用力。
她在宫里专门调教秀女宫婢,那可是真打,到了秦府自然得仔细些,拿个戒尺吓吓她们,谁知秦锦绣出神,被这戒尺突然打了过来,吓得一颤,脚下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秦锦芝忍了许久,趁机偷懒扶起秦锦绣,嘴上忍不住抱怨,“孙嬷嬷下手也太重了些,我们都站了一个多时辰了,也不知道让人歇歇。”
孙嬷嬷好歹也是宫里的老人,就连老夫人都得敬她三分,猛然一听秦锦芝这话,心里不大舒服,却也没有表露出来。
她道:“老夫人既请了老奴来教导三位小姐,就得按照老奴的规矩来,三小姐还是快站好吧,不然可就要加时辰了。”
秦锦芝咬着牙,不甘心的又站了回去,秦锦蔓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见她这般冷漠,秦锦芝忍不住低声道:“没良心。”
好巧不巧的被走近的孙嬷嬷听见,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只当她在说自己,明里暗里的给秦锦芝使了不少绊子,一上午下来,秦锦芝浑身酸痛,站都站不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