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了刚一半,孙四爷慌里慌张地来了,开门时,我才发现又下雪了。
“爷们,还没睡呢,你师父呢?”
“四爷来啦,在屋里呢。”
孙四爷三步并做两步往屋里走,掀开门帘子道:“老马,花儿来电话了,说姑娘发烧了,让你过去瞅一眼。”
马师傅猛地下炕穿鞋,披上破大衣就往外面走。
走了几步,回头看着我道:“走啊,寻思啥呢。”
“我不去了。”
“你不去能行吗?”
“我去不方便。”
“快点的,走。”
外面的雪下的和大粒盐似的,砸在脸上生疼。
马师傅的身体是真好,一步没落稳,下一步直接迈出去了,如果马师傅和花姨在一起了,他会是个好继父。
同时,我心里犯了嘀咕,一个小时前还在一起吃饭呢,怎么现在就发烧了?
是秋月发烧了,还是花姨发骚了?
这样一来,我跟着去,那不是尴尬嘛。
等到了地方,我发现事情不对劲,秋月全身通红,一摸脑门,有点滑,啊呸,很烫。
马师傅问:“吃退烧药了吗?”
“吃了,没效果,你看用不用整医院去?”
“啥时候开始的。”
“你们走了之后,这孩子放下碗就回屋了,眼神直勾勾的,然后就开始哭,问她也不说话,然后脸就红了,我一摸,发烧了。”
“虚病,不用去医院,我拾掇拾掇,这样,你先用白酒给孩子擦一下身体,前胸后背脑瓜门,腋窝,大腿根都擦擦,我去那屋掐算掐算。”
马师傅带着我去了花姨的房间,我立马问:“不是那鸡肉给人家吃的吧。”
“不是,跟那没关系。”
说罢,马师傅盘腿而坐,还没等伸手,他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又站起来了,隔着门帘子问:“花啊,你家有黄纸吗?”
“有,在厨房柜子上面。”
马师傅用咯吱窝夹住一捆黄纸,连大衣都没穿就出去了。
我拿着大衣追了出去,只见马师傅已经开始烧纸。
下雪无风,白烟至上,道士不断地吸着鼻子,表情也是变化多端,对了,有点像是后来宝莲灯中的哮天犬。
吸着吸着,马师傅猛地回头盯着我,恶狠狠道:“你给秋月钱?”
“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