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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朱媛的梦（第1页）

我一怔，看了看前面那藏式的玻璃窗户，摇头道：“不知道。”

“我感觉他在呢。”朱媛闭上眼，双手放在胸前，合十道：“不知他会不会再次托梦给我？让我们能得到一点线索，哎，如果能看到他，问问他就好了。”

我听到“能看到他”的话，皱了皱眉道：“休息吧，明儿还要赶路，拜你老公所赐，咱俩还得绕路走。”说着，不由分说地转过身，用被子盖住了耳朵，表示不再继续这个话头。

朱媛那边不作声了。

我却有点喘不过气来，因为被子太脏了，大概不是很正式的那种旅馆，毯子油乎乎的，灰不溜秋，晚上躺下的时候不觉得，此时捂住了身子，感觉要窒息了，我忙把毯子脱了下来，大口地呼吸着，呼吸着。

夜很深，心里却是这样的不安，也不知道哪里的不安，我侧头看着床上的朱媛，她似乎已经昏昏睡去，想起她说起那“托梦”的话，许文……真的会给她托梦吗？

会告诉她真正的真相吗？

其实在没遇到朱媛之前，我已经笃定她下的手，包括尸体上的机关，徐律师，李芬，然而现在，我又不确定了，扑朔迷离里，我有时候竟然会想，许文的魂魄也许真的跟着我们，指引着我们去找《最后手稿》，呈现最后的真相……

所以……

我悄悄拿出了钟摆，盯着朱媛，“滴答”“滴答”“滴答”，入梦而来——

“你不害怕吧？”

眼前是朱媛的脸，穿着一身白大褂，双手插在兜里，笑看着我。

我眨了眨眼，环视四周，见是像是医院的摸样，雪白的墙壁，空气里荡漾着消毒水的味道，走廊上人来人往的都穿着护士服，有的还推着车，车上坐着病弱的老人。

“医院？”我奇道。

朱媛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着我，歪着头问：“怎么，来应聘之前，没告诉你吗？”

“告诉什么？”

我微微蹙眉，怎么又是应聘？这是什么鬼梦？

正惶惑里，听朱媛对旁边招手：“李芬，过来。”

李芬从旁边的门走出来，也穿着一身白大褂，上下打量着我。

“领他去工作间。”朱媛吩咐一声，转身而去。

“请跟我来。”李芬对我一笑，此时的她没有穿着香奈儿，也没有化妆，倒是比现实里更可亲一些。

她转过身，领着我向电梯口走去，摁了摁“-2”层，见电梯正在一层层地下降，闲闲地道：“你胆子可真大。”

我盯着那电梯数字变化，心中感觉不妙，忽然道：“地下二层是什么地方？不是停车场吧？”

李芬听了这话，忽然忍俊不住地笑：“当然不是。”顿了顿又道：“你来应聘没看清职位吗？是太平间。”

我脑袋“嗡”地一声，喃喃道：“太平间？”

正说着，电梯门“砰”地一声开了，李芬一边走进去一边道：“你胆子倒也大，很少有人敢来应聘了。”一抬头，见我不支声，眨了眨眼道：“赶紧进来啊，杵在那里做什么？”

我没动，只用指头指了指她的头顶。

她的头顶上吊着一个女人头，正对着我笑！

谁知李芬向上看了看，却什么也没看到，柳眉倒竖：“你怎么了这是？快进来啊。”

“你没看到？”我打了个寒战，正要问，然而再抬头，人头已经没了！

懵懵懂懂里，我进了电梯间，看着电梯一点一点地下来。

“就是这里了。”李芬领着我走了出去，见是一个阴暗的长廊，向左一拐，写着大字“太平间。”

李芬站在门口，就不再进去了，只道：“你的工作就是在这里接应病死的尸体，把他们推进去就行了。”说着，转身快步走到电梯间，飞快地摁着电梯，似乎有些慌张。

电梯门很快开了，里面那个上吊的女人头又出现了，李芬熟视无睹地走了进去，对着我招手：“你好好工作哈。”

“李芬。”我忽然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