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羊角村,如果比穷的话,苏家与隔壁的史家差不多是一路号的。
然而都成了这样了,两家还经常攀比呢,还真是其乐无穷。
苏家隔壁史家的婆子隔着墙头撇着嘴说:“啧啧,俩寡妇居然还穿那么鲜亮的色儿,真是不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出去勾搭野男人呢。”
“呸,得了红眼病的老母狗,少在那汪汪。你家那边儿的墙头是砸塌的,别人不知道老娘心里头可跟明镜儿似的。还不是夜里有那野男人,趁你家男人不在的时候来扒墙头。”
史家婆子被气得半死,赵婆子则一口老痰顺着墙头就吐到了隔壁史家的院子,差点儿吐史家婆子的脸上。
“三丫,隔壁的老东西你不用理会。她家那个穷样,年八辈吃一回咸鸭蛋,还要特意踩着石头,站墙头上吃。”赵婆子吐槽道。
苏小小刚要笑,结果隔壁院子就又传来了那老婆子的骂声:“总比你们家好,女人一个两个的都是克夫命。咱家好歹还吃得起咸鸭蛋,某个铁母鸡连年三十都舍不得多割几斤肉呢。”
赵婆子懒得搭理那老太婆,继续进屋,拿起那飘轻的料子,开始帮苏小小缝制睡衣。
“这玩意滑不留手的,穿着能舒服吗?要娘说呀,还是那细棉布的衣裳穿着得劲儿。”
她说完咬掉一个线头,继续缝另一只衣袖。
“娘,过两天我还要去一趟镇上。二嫂不是也说,要去县城找二哥,然后把新衣裳给他们送去吗?到时候我俩一块儿走还是个伴儿。”
“外婆,咱家来客人啦!”宝儿的声音脆脆的从院子里传来。
赵婆子蹙眉,心说谁呀这是,她家挺穷的,平时也没客人上门啊。
结果出去一看,竟然是个媒婆!
“你又来咱家干啥?我是不会让我家啊灿给人当上门女婿的,你就别白费唇舌了。赶紧给我走,不然我可要拿大扫把赶人了。”
“哎哎哎,我说老姐姐,你可不能这样啊。再说了,我这次也不是来给你儿子说亲的。”
听她这么一说,赵氏先是一愣,紧接着问道:“那你来是给谁说亲啊?老婆子我都半老徐娘了,可没有要改嫁的打算。再说了,我儿子以后是要考功名当官儿的,我可不能给他弄个后爹出来……”
媒婆无语,屋内的苏小小更是无语!
院子里的孩子们都很识趣儿,见家里来了媒婆,就知道是要说正事儿的,于是一个个全都跑了出去。
宝儿则蹙起了眉头,心里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于是他就让丫丫跟大壮他们出去找小梅玩儿,他自己则又偷偷地溜了回来。
躲在漏风的窗户外,将里头人说的话都给听了个大概。
就听那媒婆说:“恭喜你啦三丫,你这边儿刚当了寡妇,那头就有人相中你啦。我跟你说呀,人家那家庭可老有钱啦……”
“滚,少在我家乱放臭屁,赶紧滚出去。再敢坏我闺女的名声,看我不打死你个老东西。”
赵婆子拎着那刚扫过鸡屎的大扫把,作势就往那媒婆身上抡。
“别,别打人啊,咱们有话好好说。我说你家不就是出了个秀才吗,有啥了不起的?我呸,真是不识抬举,以后有你们后悔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