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贵妃给萧玄斟上新酒道,“世家之事极难协调,不知澈儿能否斡旋得开。”
萧玄平静道,“那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熙春楼内的夜晚总是灯火辉煌。袁家公子设宴,各家车马如约而至。
许昭昭与萧澈一同坐在轿顶之内,任她已经尽量坐远,却总觉得如坐针毡,只好扭身掀开轿帘,往街面望去。
萧澈则一路端坐不语。
车轿至熙春楼前落下来,许昭昭被朗玉引向宴会隔壁的雅间,嘱咐道,“王爷说,这里可以听得清楚。”
说罢便退身出去了。
许昭昭听到隔壁众人先是对萧澈阿谀寒暄了一番,几盏酒过后便开始议论起寿宴之事。
一位公子道,“听闻祁贵妃寿宴,要选五道民间菜式,各位可有上选?”
另一位道,“说是五道,实则只有四席,听闻贵妃自王府选了一道。”
又有人附和道,“七王爷的品味自不必说,今日恰好王爷在,可给我们品评一番?”
萧澈道,“只是一间小铺的菜式,颇和本王口味而已。不知各位公子有何举荐?”
有人答话道,“四大家所辖的行会中已经推选出四家店铺,请各位过目。”说着将卷轴呈到在座手中。
半晌,萧澈开口道,“各位的定夺想必已经过了尚食局?”
一位公子略带尴尬道,“怎敢,宫里的事还是要宫里定夺的。”
“可本王听说,尚食局要先选十家进宫试菜,食材和烹制都过关的方可入选。”
有人解围道,“王爷就别再打趣他了,其他的店铺能参与试菜已经是与有荣焉。我们还是说说,都给贵妃准备了什么贺礼罢。”
其他人纷纷推杯换盏附和着。
许昭昭听着心中涌起几分不快,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被蒙在鼓里的不公平竟可以被称作“与有荣焉”。
正郁闷间,雅间的门哗啦一声被拉开,袁思婉和李瑶嬉笑着走进来。
她们两个望见坐在席上的是竟许昭昭,都吓了一跳。
“许、许昭昭?你在我们的阁间做什么?”李瑶指向许昭昭大声道。
许昭昭也一惊,“你们的阁间?我自来了就坐在这里,怎就成了你们的?”
李瑶退出两步去望了望,这才发现,她们的阁间在宴会间的另一侧,与这间门面颇为相似,两人刚只顾说笑,竟走错了地方。
李瑶又看了看许昭昭道,“真是冤家路窄!碰上你准没好事儿!”
许昭昭听了气不打一出来,“遇不到好事儿就是自己倒霉的意思。跟旁人可没关系。”
李瑶听罢不顾袁思婉的拉扯,上前一步道,“真该叫掌柜的过来瞧瞧,如今这熙春楼中,真是什么低贱的客人都进得了!”
许昭昭不急不徐道,“说得好。人必自贱然后人贱之。既走错了门叨扰了别人,道歉便是。如此站在门口叫骂,急吼吼地轻贱自己,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