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理早就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以为那本该就是属于他生活的一部分,可是当黄媛走远的时候,他才猛然意识到,原来他们是两个单独的个体。
黄媛从来都没有义务这样做,可是自己却把她的善意当成了理所当然。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几乎是瓢泼而至,就算是路上的行人撑着伞,也抵不住大雨的侵袭,陈理坐上出租车,蓝色的校服外套肩头已经被打湿,一片片深色的湿痕却没有去管,报了一个地址。
明明也不怎么远的距离,自从那次他拒绝黄媛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提过要不要去她家坐一坐,哪怕是明明自己家要比她家更远。
黄媛家在一栋居民小区,楼层不算高,陈理站在楼下却犹豫了。
如果是黄媛本人,会不会不想见自己,把他拒之门外,他该怎么解释自己一时冲动跑过来找她?
“陈理?”
身后的声音有些不确定,混杂着嘈杂的雨声变得不太明晰。
陈理手指握着雨伞的手指微微一顿,转过身就看见黄媛撑着伞站在他身后,她手里提着购物袋,穿着一件厚厚的外套,帽子上点缀着正是陈理嫌幼稚诟病已久的绒球,平时扎着丸子头的头发没有扎起来,鼻子还被冷风吹得通红,看起来有点傻气。
“你。。。。。。怎么来了?”
她的话还没落音,却撞进了一个清瘦却有力的胸膛,少年清爽干净的气息霸道且毫无章法地将她狠狠拢住,她睁大了眼睛,手中的购物袋掉落在挤满雨水的地上,被落下的雨点浸湿也没人来得及管。
“对不起。”
黄媛抿唇,他特地跑过来,就是为了和她道歉的?
他又做错了什么?值得他下着雨跑这么远过来和自己说对不起。
陈理的伞早就被丢在了地上,一把伞没办法庇佑两个人,而且陈理的个子太高,黄媛只能艰难地将伞往上撑,撑得实在有点手酸。
陈理松开黄媛,来回间陈理的眼睫和刘海沾了不少水汽,有些狼狈而楚楚可怜的样子,莫名让黄媛联想到刚刚在小卖部看到窝在街边湿漉漉的流浪狗。
“如果你这次没考好,期末考试考好就行了,我们可以一起学习,我还想和你继续做同桌,和你一起高考,以后也是。。。。。。总之你能不能别去别的地方上学?”
陈理有些语无伦次,原本白皙俊俏的脸颊涨的通红,连脖子都泛着红色。
他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表达清楚,黄媛听完这些话却沉默下来,她的头低着,陈理看不请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喜是怒。
“这些是你的真心话吗?”黄媛突然问他。
陈理心中莫名忐忑,连心跳频率也陡然加速,让他无所适从,“嗯。”
黄媛握着伞柄的手指指骨发白,有些微微颤抖,抬起头的时候陈理才发现她的脸上布满了泪水,双眼通红像只兔子眼睛,他的心像是被针猛地扎了一下。
陈理从来还没有应对过被自己惹哭的女生,他手足无措:“要是你不想就算了,你别哭啊。”
黄媛不由分说踮起脚在他的唇上重重亲了一口,唇上柔软的触感稍纵即逝,陈理整个人呆住,脑子里早就已经一团乱麻彻底打了个死结,瞪大了双眼嘴唇颤抖:“你怎么能。。。。。。”
黄媛用手蹭了蹭嘴唇,有些小心翼翼:“你讨厌这样吗?”
讨厌。。。。。。好像并不讨厌。
陈理没有表现出反感,黄媛松了口气,终于破涕为笑,用袖子胡乱擦掉脸上的眼泪,“你说的,要是我下次还没考好就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