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茵没有心力进行无意义的争辩,最终还是将手机关机,把自己尽力蜷缩在沙发上。
她有想过给陈邵虞打电话。
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连公司都因为这件事情受到影响,即使这个时候他在国外也不可能还不知道,她一直在等一个电话,却始终没有等来他的来电。
他到底是有多不在乎。
外面已经暮色。欲沉,房间里没有开灯,室内窗帘没有拉开,外面透进来的光线越来越暗,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漫无边际的黑暗将她吞噬蚕食得体无完肤。
眼睛有些疼,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里面滚落,锦茵微微仰起头试图让它收回去,却无济于事。
怎么回事?
明明不爱哭的。
可是这些日子泪腺莫名发达,总是无缘无故地开始犯毛病。
该找个日子去看看眼睛才行。
锦茵沉沉吐息,将脸埋进抱枕当中,手臂收紧,直到鼻间已经难以呼吸,却停不下来,唯有这种压抑而窒息的感觉让她的大脑能够稍作放空。
她觉得累极了。
浑浑噩噩地,锦茵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身子像是陷在泥沼中脱不出来,动弹不得,也醒不过来,意识既混沌又清醒。
好像有人开了灯,脚步窸窸窣窣,浅浅的呼吸声,好像说了什么,锦茵听不清。
她好像移了位置,柔软温暖,她彻底陷进去,意识再次一黑,陷入更加深的混沌。
锦茵做了一场悠长的梦,梦里陈邵虞回来了,可是等到她醒来,却什么也没有。
她坐起来,望着窗外熹微的光,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回房间睡的觉。
坐到梳妆台边看着镜子里的人,昨晚上应该是流泪流狠了,双眼红肿不堪,活像两颗通红难看的鱼泡。
丑死了。
要是放在以前,锦茵绝不会允许自己醒来顶着这肿肿的眼睛,她不想让陈邵虞看到自己最差的状态。
可是现在陈邵虞不在,就算在锦茵也不想再去管。
他们之间,以后都不需要在乎这点东西了。
手机关机了一个晚上,再次打开的时候跳出好多未接来电,却没有自己心中默念的那串数字,锦茵轻吐一口气,预备再次关机的时候宋青阳打电话过来,似乎心情很不错,问她:“要不要出来?”
锦茵站在床边看了一眼外面冰天雪地,但是雪已经停了,皑皑的雪地被来往的车辆轧出杂乱脏污的车辙,已经不复原本雪白无暇的模样,连外边热爱玩雪的小孩也懒得再看一眼,转而荡起秋千,一下一下荡得老高。
她问:“出来干什么?”
那头愣了一下:
“你是不是忘了你今天生日?”
锦茵一怔,突然间才恍然想起来。
好像还真是她的生日,她都快忘了。
她的生日陈邵虞在出差。
她原本希望陈邵虞会记得,结果连自己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