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她光鲜亮丽的穿着和这栋楼有点不相符,旁边坐在竹椅上的老人扇着蒲扇,像是看到什么新鲜事物似的盯着她直瞧。
住她楼下的那个婆婆认出了谷蕊:“哟,这不是二楼那个小姑娘吗?”
谷蕊被人认出来立刻低下头,踩着高跟鞋加快了脚步,生怕沾上什么脏东西甩开这些人的目光走进楼道。
走上楼梯她就见自己家门虚掩着,谷蕊好久没有回来了,难道是进了贼?虽然她这屋里也没有什么可偷的。
谷蕊飞快地走进屋里猛的将门推开,里面穿着围裙的女人似乎被她突然的一下惊住,手中的汤没有拿稳,滚烫的汤汁溅了满手。
“咣当”一声盛汤的瓷碗掉到地上,碎裂成两半,汤也倒在地板上。
“你这孩子怎么进来一咋一呼的,可惜这汤了。”女人将手背在身后,看着地上刚刚做好的热汤叹了声气。
“你来干什么?”谷蕊语气冷漠,站在门口没动。
“很久没来看看你,就过来给你做顿饭。”谷母正要转身去屋里拿拖把将地上拖干净却被谷蕊拦住。
谷母见女儿对自己冷冰冰的,也理解她的难处。
这两年连她也下岗了,就只有谷蕊她爹一个人负担整个家庭,这些年谷蕊不仅要负担自己的学费,有时候还得寄钱给家里补贴。
所以他们一家人在乡下也不太会来找她,以免给她增加不必要的负担。
但是……
“蕊蕊,你弟弟就要读高中了,他学校得补课……”谷母也没脸面再说下去,如果不是她爹非让自己来问,谷母也不愿意开口向还在读书的另一个孩子要钱。
谷蕊听到母亲的话露出讽刺的笑,平时没见她来看看,现在弟弟需要用钱了就想到这个女儿。
学校补课要用钱,当成她读书的时候不是连学费都舍不得出吗?怎么弟弟要补课他们宁可拉下脸来问她要钱了?
谷蕊想也没想:“我没钱。”
谷母连连点头,说道:“我也知道没钱,是你爸爸非说要我来问问,你也辛苦,没钱咱也没关系,到时候妈妈再去问问其他亲戚借就是了。”
谷蕊扯了扯嘴角,要是能问亲戚借到她怎么可能还会来问自己要?
“你想要多少?”
见谷蕊松口,母亲浑浊的眼里突然生出些光来:“五千,五千就够了,他们那边老师单独补课,不补还不行。”
五千都拿不出来了,家里到底是有多揭不开锅,难道她平时寄回去的钱都给狗吃了?
谷蕊心里觉得奇怪,但嘴上还是什么也没问,从包里取出来一张卡扔到桌子上:“这张卡你先拿去用吧,里面有钱。”
“好。”
谷母拿起桌子上的卡,摸了摸那张崭新的卡片,小心翼翼放进包里,十分内疚:“蕊蕊,委屈你了。”
谷母不说还好,一说谷蕊满腹的委屈突然又上来了,撇过头去语气依旧不好:“你回去吧,以后没事不要来找我,我不住这里了。”
“那你住哪里?”
谷母才注意到女儿现在的穿着打扮大变了样,有些担忧道,“蕊蕊,你现在,怎么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谷蕊讨厌别人注意到她的变化,讨厌以前那个唯唯诺诺土了吧唧还妄图跻身时尚圈的乡下妹,因为母亲的这句话她顿时爆发,连声音都变得格外尖锐:
“不一样了?难道你还希望我跟你们一样永远当一辈子乡巴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