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陈邵虞刚回来就见小侄子将这女孩推进水里,她坐在水里半天没动,他还以为她哪里摔坏了,不过现在看了来好像只是有些受了惊吓,并没有皮外伤。
“谢谢。”锦茵双手接过衣服抱在胸前,一双眼睛四处望望,有些无措。
她……去哪里换衣服好啊?
“你在这里换就好,我出去。”陈邵虞看出她的羞涩,自觉退出房间。
锦茵看着门合上后轻轻舒了口气,抚了抚自己的心口,那里自刚刚开始就没有缓下来过。
这种悸动着实陌生而新鲜,并不讨厌,却让人心慌。
待锦茵换了衣服再出去后,客厅里那个人的身影已经不在了,只剩之前在凉亭的小男孩坐在沙发上。
“对,对不起。”陈理见到锦茵出来别别扭扭地站起来,声音细如蚊呐,锦茵走得近些了才听清楚他在与自己道歉。
这好像是到目前为止陈理说的第一句话。
“没关系。”锦茵不在意地摇摇头,“你的画拼好了吗?没有的话我可以帮你。”
闻言陈理眼里的晶亮熠熠闪动了一瞬,半是犹豫半是期待:“能拼好吗?”
“当然可以,只是可能没法像原本那么好看了。”锦茵笑道。
那天他们两个孩子坐在凉亭里拿着胶棒纸张修复着那张涂鸦。
陈理很听话,安安静静坐在她边上瞧着她忙忙碌碌,在她需要的时候帮忙。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难以相处。
锦茵也才知道陈理画被撕毁大发脾气的原因。
陈理画的是全家福,他的母亲是一名女警察,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因为出任务而牺牲。
她留下的东西不多,甚至连合照也没有,陈理对她的记忆仅仅来源于家里几张单人照。
所以他想给家里画一张全家福。
陈理垂着头委委屈屈地说那是他们家的全家福时晶莹的眼里还闪烁着水光。
锦茵忍不住摸摸他的头:“没关系,你还有爸爸,你看我,爸爸妈妈都不在了,但是我还好好的不是吗?”
陈理呆呆地看着她,连眼里的泪花也止住了。
他没有妈妈就已经这么难过,她连爸爸也没有了,真的不难过吗?
从此以后锦茵在他心里成了特别厉害的存在,想着有一天他也会像她一样成为一个坚强的人。
这件事情成了锦茵拉近和陈理的契机,在这座完全陌生以及自己格格不入的庭院里,陈理是第一个和亲近的人。
而陈邵虞,成了锦茵不敢提却暗暗期盼的人。
锦茵原以为那个很好看的大哥哥应该住在院子里的,可是后来才发现他并不常回来。
而且他也不是什么哥哥,而是陈奕良的弟弟陈理的小叔,按辈分来说,她也该叫他小叔才对。
小叔。
……小叔。
梦里沉沉浮浮,锦茵恍惚间好像看见了一张温雅的面庞,与生俱来的多情眉目,狭长的眼,润色的唇,嘴角弧度永远弯着恰到好处的弧度,清冷而不失温柔。
可是这样淡雅贵气的人,原来也会被凡尘所沾染,他脱去满身光辉朝她走来。
他是噙着笑的,可是锦茵却笑不出来。
她最不该的,就是擅自闯入他的领地抹乱了他们之间隔着的界线,现在锦茵后悔了,却找不到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