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茵收起笑容,目光重新落回陈理身上。
他大字型仰躺着,曲着一条腿,小腿笔直,这几年陈理个子猛蹿,已经比她要高出大半个头。
锦茵在他旁边找了块干净的草地坐下,挪开覆在他脸上的数学书,少年俊朗的脸庞暴露在夕阳中。
她一直觉得陈家的基因都很优秀,陈理自然也是继承了陈伯伯的优良基因。
虽然锦茵没有见过陈理的妈妈,不过现在看来他应该更像她多一点吧。
乌黑的短发细碎落在眉眼间,陈理双眼紧紧闭着,五官立体但不算凌厉,介于少年的青涩和男人的成熟之间,独有的朝气和倔强。
不过这张惹女孩子爱的脸蛋被眼角脸颊的擦伤煞了风景。
锦茵从包里拿出在路边药店买的酒精和棉签,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起来吧,我给你处理伤口。”
陈理朝她那侧翻了个身,伸出手想去拉她的手臂,但是力道过于霸道,锦茵应付不及反倒歪倒在他的身上,只得下意识用胳膊撑着。
手肘没有磕在预料中的草地上反倒撞在了陈理摊开的掌心里。
四目相对,皆是一愣。
陈理才发现她今天好像和平时有点不一样,淡色的唇变成了娇艳的樱桃红,距离他的脸颊那么近,在低一两寸就能碰上。
陈理不自在地撇过脸,耳根出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绯色。
可是锦茵没有注意到这些,揉了揉胳膊坐起来,可惜地看着手里新开却撒了大半瓶的酒精,忍不住抱怨他:“怎么老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多浪费啊。”
“对不起。”陈理不情不愿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他的道歉生硬无比,锦茵当他还在不高兴,便没再继续责怪他:“好了,先处理伤口,留了疤就不好了。”
“我自己来。”陈理这次倒是乖乖坐起来,却要求自己涂伤口。
锦茵躲开他要拿棉签的手:“你自己怎么涂?知道涂哪里吗?”
“……”
陈理不动了,锦茵才重新拿根棉签沾上酒精给他擦拭伤口。
他似乎情绪不高,低垂着眉眼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今天陈理怎么有点不对劲?以前就是打了架也不见得会像现在这么垂头丧气。
“为什么要和同学打架?”锦茵问他。
“没什么。”
他总是这样,在学校无论有什么事都不肯说,什么消息还得从黄媛口中知道。
“陈理。”锦茵坐直了身子与他平视,表情比以往都要严肃认真,“以后有什么事能不能不要自己憋在心里?如果你不说的话,事情怎么能够解决?”
陈理本来就是个固执的小孩,进入青春期以后锦茵是更加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他嘴唇紧抿,良久才说:“你为什么要搬出去住?”
锦茵微微一愣,他不高兴就是因为这件事?
她解释道:“我最近忙着参加比赛没什么时间回去所以才搬出去了,没有提前和你说,抱歉。”
自己这两天也是忙昏头了,搬出去根本就没有告诉陈家其他人,对于自己是走是留对他们来说可能也无所谓,不过她确实应该和陈理说一声的。